从左银卫门到临华宫还是有些距离,秦渊走得稳当,魏辰书在他背上困倦不已,俨然有睡着的趋势。
秦渊背着这飘轻的人,感到秋风一阵接着一阵。前头的内官打着灯笼,轻声道:“世子,让奴来背吧。”
秦渊摇了摇头,“就这么点路,就不来回倒腾了。他能有多重,不碍事。”
路过灵渠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过来,魏辰书打了个摆子惊醒了。他迷蒙的睁着眼睛,瞧着灵渠清澈的水流,脸蛋贴在秦渊的脖子,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秦渊晓他醒了,往上颠了一颠,“醒啦。”
魏辰书浅浅嗯了一声:“又没有睡着,就是困。”
秦渊说:“你这是乏。一会儿回了宫,好好梳洗,再美美的睡上一觉就好了。”他又道:“明日去上学吗?”
魏辰书懒懒的,一点力也不想使,将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秦渊背上:“去的吧。我今天都能出宫玩,明日没有道理不去上学。”
走过了灵渠,秦渊说:“那明日我再去接你。”
秦渊做了魏辰书半年的伴读,从来都只是在国子监相见,没有说来接他的先例。魏辰书歪了脖子,从后面瞧少年的脸,思考了半晌:“怎么要接我?我又不是不会走。”
秦渊道:“你们下午学书,我要同太子练马。”
魏辰书的小手抓紧了秦渊的衣服:“那你小心。”
他两人回到临华宫,一众宫侍内官都在宫门口等着了。秦渊送了人,说时间晚不扰贵妃娘娘便回了。宫人也未多留,领了小殿下进屋。
一番梳洗,又吃了些夜宵,魏辰书困极,沾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从御花园的桃树上飞下,飞出皇宫,飞到了京都城里的各种地方。他心里快活,却又飞得乏累。后来他看到一束高处的光,他便用尽力气,用那乏累不已的翅膀拼命的朝光飞过去。
瞬间,一束火烧灭了它。
魏辰书猛地醒来,他怔怔的盯着帐顶。他想:原来梦中的不是蝴蝶,是一只飞蛾。
天还没亮,他缩在被子里,有点冷。
过了许久,仍旧睡不着,于是他转了个身面壁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