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不还也不知道是何缘故，为何这名最小的孩童活了下来，熬过了万千妖灵在骨肉中嘶吼试图冲破的苦痛。
“很好，”他俯身端详着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孩童，大笑道：“霜飞晚一定会收你为徒的。”
从来没有凡人的孩童在服下大道丹之后能活下来的。
他先后买过上百名流窜于街头巷尾的乞儿，喂下大道丹之后，一个不留，全都死了。
雁不还这才把魔爪伸向了京中的宰府——孟家，孟家世代公卿，孩童开化早，四五岁的年纪，便能熟读群书了。
他们，自然有常人家的孩子所不及的清贵，而妖族，颇忌惮这清贵之气。
果然，他成功了。
吸收了大道丹的孩童灵根比玄门修上百年的人还好，且他们本为凡人之体，无论动用什么法器，都看不出来。
珩山宗，最是爱根骨非凡的小少年。
“哈哈哈，我成功了，霜飞晚，蛟龙髓，早晚是我的。”雁不还单手拎起孟珒举到半空：“孟家倒了，你爹娘也活不成，只要你听我话，我救他们一命，如何？”
“你放过他。”孟珒的声音虚的几乎不可闻，他目视着地上留着口水时而傻笑时而拿头撞墙的仅存的另一个孩童：“我就应你。”
雁不还手腕收力，孟珒的脖子几乎就要折断，许久，他松开手：“好。”
摔落在地，昏迷之中，孟珒听见有人被拖行的声响，刮着粗粝的地方缓缓远离。而后声音忽止，“孟珒……”，是令一孩童微不可闻的断续声。
“兰庭……”细弱的声音不见了，孟珒死死捂着嘴，血从手指缝里蜿蜒渗出。
……
“孟珒，”雁不还收了口气：“你要是狠不下心来，我大可让那条黑蛟助你一臂之力。”
孟珒忽然转过身来，语调波澜不兴：“雁不还，你太丧心病狂了。”
“那条黑蛟想找丹云子报仇找的近乎疯魔，你说，我要让他知道成九川就是丹云子，他会怎么做？”雁不还低声阴笑。
“随你。”孟珒摇摇头，墨发在夜风中凌乱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