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李福月跟着李树来到他那位木匠师傅家里。
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而在古代社会中这点就更为明显,很多庄稼人一辈子就是为了那一口饭一筷菜,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种田,以及生孩子,只盼着哪天地里挖出黄金矿,儿孙里出个状元郎。
所以土地就是庄稼人的命。
但是没有土地耕种的,难不成就得原地自裁?其实也不是,人是适应能力极高的生物,若是没有土地,能够一个傍身安家的手艺也是很好的,因为在庄户人家心里,手艺和土地,同样很重要。
也正因为此,那些教手艺的师傅,在山村人心里等同于衣食父母,是很受敬重的。
不管是凿井的,打石的,做手工活的......手艺好的工匠根本不差徒弟。
李树所拜的这位木匠师傅,在镇上也是颇有脸面和名气的,他收的徒弟少,但是基本上都能成才,只是这师傅对徒弟挑的很。
李福月听李芽月说过,这位木匠师傅之所以看中了李树,就是图他静得下心,而且腿脚有问题,木匠手艺对村里别的汉子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对李树这样的跛子来说却是雪中送炭。
初闻这其中细节时,李福月便觉得这个姓徐的老师傅是很有想法的,对他也很是好奇。
李树和李福月到的时候,徐师傅就已经在自家院子里忙活了,他动手削一块厚重结实的木料,脚边全是飞落的木屑。李福月瞧着那形状,像是一方棺材,只是这看着不像是成人的,像是个半大的孩子。
说来这偏远乡村里,家里的长辈去世了才会置办棺木,小孩子若是早早死了,一般就用旧衣包着,葬在祖坟或者深山里,穷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古代山村的小孩不容易养活,早夭的多。
“师傅,这是哪户人家定的棺啊?”李树向来有话直接问。
徐师傅得空喘口气,直起身子捶腰:“镇上的有钱人家呗,寻常人家没了孩子,哪里这么折腾。”
说到这里徐师傅才意识到还有个孩子在这里,最重要的是这孩子从小就被村子里认定养不大的,一时间就住了嘴,对着李福月做了个鬼脸吓她。
李福月哪里会被这样吓到,丝毫不怕生人,也冲徐师傅做了个鬼脸。
李树无奈地拍了拍小女儿的脑袋:“这孩子,越大越皮实。”
徐师傅哈哈笑了:“皮实才好呢,皮实的娃好养活,还不怕被人欺负!”
又简单的谈了几句,李树就切入正题,熟门熟路地跟徐家人打了招呼,随后拿起自己的工具帮着徐师傅磨棺,师徒两忙活好一阵,最后一幅小而紧实的棺就打好了。
期间李福月也耐得住无聊,自己在那边用废弃的木料编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