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判一脚踏碎泉边青石,再次高高跃起,面色不豫冲着苏皇后道,“别特么的在这里吵吵,受人帮助就要有受人帮助的样子,再在这里给老子多说一句废话,别说打你一巴掌,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丢到水里,让你跟着那些泥石流一起快乐摇摆!?”
“你……”
“你什么你,给我闭嘴!老老实实呆着一点儿事都没有,你看看你闺女许明月,一声不吭、一动不动,这才是此时此刻最正确的处事心态,这才是明事理、知进退的最佳典范!”
她真的闭了口,不再多说一句话,也不再动上一动,直到顾判寻到一块高高凸起的大石,将她稳稳放在上面,又目送洪峰远去后,才缓缓活动着僵硬发麻的身体,眯起眼睛认真看向了这个男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缓缓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不再像之前那般急躁焦虑。
顾判并没有看她一眼,而是低头将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白猫给揪住毛皮拎了起来,放到面前冷冷看着,“我现在很想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山洪暴发到底搞得是什么破事!”
他等待了片刻,直到它害怕到近乎昏厥才一把将它给丢到了地上,又重重一脚踹到了旁边。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将注意力转回到苏瑾璇的身上,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是耳朵有问题吗?我刚刚才跟你们说过,吾乃繁华落尽处,清泉石上流,浮生照梦影,明月秋风去……人送诗词繁清浮明顾公子,一生浪迹天涯,游历江湖,最喜欢替天行道,行侠仗义,做好事不留名,拯救妇女儿童于水火之中,结果你现在竟然又返过头来问我到底是谁?”
苏瑾璇幽幽叹了口气,很想直直问他一句,为什么他这样一个浪迹江湖的人物,竟然会脱口而出许明月的真名,这是只有大魏官面上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能知晓的事情,更何况能把紫月公主的名字与真人对照起来的话,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达官贵人可以做到。
这个神神秘秘的男人之前曾经见过许明月,所以知道她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对这个人的一点儿印象?
所以说,在这个本应该非常狭小的人选范围内,他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在心中闪过,但想归想,苏瑾璇却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此处毕竟不是大魏宫廷之中,她如今也不可能摆起皇后娘娘的銮驾,直接命人将他捉拿审讯。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千金之躯不坐垂堂,这里只有她和许明月两人,面对着这样一个不知底细深浅的男子,万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上。
顾判此时也意识到了刚刚自己的口误,不过他倒是淡定得很,并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就是离弦之箭,万万没有覆水再收的道理,就算是被她听出来了不妥当不和谐的地方,只要他不言语,她也只能老老实实憋着,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可想。
在这样一个很是微妙的环境之中,以往所有的身份地位都已经失去了它们应有的效力,只有最原始的强和弱,才是此时最为真实的真理。
别说她一个皇后,就算是大魏太后在此,那也得按照他的想法行事,不可能有其他第二种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