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大概因为是冬日又是傍晚的缘故,远山好像都被笼在了一片蒙蒙的雾气里。

    前座的人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很凉很凉的山风灌进来,引起了好几个人的侧目。

    陈稚初却在这一闪而过的凉意里,终于得到机会喘了一口气,晏里的话像是一颗硬硬的糖果,那样突然又莽撞地砸进来。

    是甜的。

    先是被他撩到了,但那糖果又实在太坚硬了,砸得她心口有点疼,但咬开之后,里面又有甜腻而柔软的奶油夹心流出来。

    她当时在微博里看到那枚吊牌上的向日葵,脑子一热就过来了,真的只是心血来潮,当时并未感觉到自己有多么想念晏里,直到此刻,这种情绪才终于从浮空中落到实处。

    她说:“我们晏里老师,真的很会讲情话。”

    她每次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时,都会这么说。

    晏里就问:“那姐姐有没有想我?”

    他放低了一点声音,沉沉的,又糯糯的,像是在跟她撒娇。

    陈稚初说:“一开始只有一点点想,现在好想立马飞到你面前。”

    她说:“如果这世上有任意门就好了。”

    她又在大巴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站,下车之后,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北方小城冷得不像话,周围萦绕的全是她听不懂的方言,她拉着晏小山往车站外走,两旁不停有黑车司机问她要不要去哪里,要不要去哪里,她一个地名也没听过,倒是晏小山,特别骄傲地回他们:“不用啦!我小叔叔会来接我和小婶婶哒!”

    陈稚初说:“你小叔叔没有说哦。”

    晏小山仰起头,眼睛亮亮的:“他肯定会来的!”

    陈稚初问:“为什么呀?”

    晏小山说:“因为小婶婶想他了呀!”

    小孩子看问题简单又直白,陈稚初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手,问:“那小山有没有想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