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正是赵润一下就将向軱拔高至「可敬的敌人」的原因。
当然,倘若向軱果真肯向魏国臣服归降的话,那么,赵润也不会敬重他,并因为向軱的死而感到惋惜。
所以,这真的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
攥着向軱的书信,赵弘润负背双手在窗旁站了片刻,旋即便离开了甘露殿,迈步走向垂拱殿的方向。
待等他来到垂拱殿的内殿时,此时仍在殿内处理政务的诸内朝大臣都感到很惊奇,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弘润走入殿内,震撼地忘却了第一时刻向这位国君陛下行礼。
『咦?今日陛下为何会来垂拱殿?』
『按日子算,今日可是陛下偷懒……不,抱恙在身的日子啊。』
『难道说陛下终于下定决心要改掉惫懒的恶习?』
诸位内朝大臣皆手执着毛笔,面色吃惊地看着赵弘润,就连笔尖的墨汁滴落下来亦不得而知。
其中,就属内朝首辅、礼部尚书杜宥最为惊喜,只见这位老臣没来由地面色红润,双目泛光,就连双肩亦微微颤抖,仿佛就等着眼前这位陛下为先前的惫懒忏悔,他好立刻离座叩地,激动地高呼「陛下英明」。
然而在诸位内朝大臣们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赵弘润只是走到了龙案旁,在环视了一眼似乎呆若木鸡的几位大臣后,浑不自觉为何会出现这种死寂情况的他,沉声说道:“向軱死了。”
『……』
『???』
诸内朝大臣闻言,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大概数息后,还是介子鸱反应最快,闻言试探着问道:“向軱?可是伪宋的丞相、北亳军的首领向軱?”
“正是!”赵弘润点点头,顺手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身后的大太监高和,叫他将这封信传阅诸大臣,同时口中说道:“向軱死了,我大魏对待宋郡的策略,亦需要有所改变。”
『原来如此……』
『我说陛下今日明明该‘抱恙在身’,却为何出现在这垂拱殿。』
在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后,似介子鸱、温崎、李粱、徐贯、蔺玉阳、虞子启等人,心下暗暗点头,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