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云敛天末,夏木绿波。
石骨出水,藕叶连连,细鱼乘空,疏影晕光。
“呼,”
陈岩收回目光,大袖一展,从容起身。
“少爷,”
有侍女上来,轻声道,“要不要吩咐人准备马车?”
“不用了。”
陈岩摆摆手,正了正身上的衣冠,眸子清亮,炯然有神,道,“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那提前恭祝少爷乡试顺利,得中解元。”
侍女声音清脆脆的,好似荷叶上滚动的露珠。
“哈哈,”
陈岩大笑一声,转身下了楼台,步履轻快,出了宅子,朝贡院方向走去。
正是黎明时分。
街道之上,两边挂起莲花灯,形成六角,垂光生辉,照如白昼。
士子书生,摩肩擦踵,或是乘坐马车,或是坐着轿子,或是干脆步行,来来往往,却是都沉默寡言,有一种沉甸甸的压抑。
乡试一关,对于读书人来讲,是名副其实的鲤鱼跃龙门。
考中就是举人身份,特权大把,落榜则是穷秀才,难以出人头地,举人才是官宦阶级的正式入门。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