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密不透风的安王府进了贼,像是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动了深海里的鱼,各个庭院楼阁都亮起来一连串的烛火。
娄一竹和小盈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傅骞紧追而去的一抹残影。
喊叫的人是府里一个扫地的杂役,他双手紧紧抓着扫帚,还保持着防御的姿势,望向傅骞离开的方向。
小盈上前问了他几句,他一边磕磕巴巴地回答着小盈的话,一边神色紧张地偷瞄着娄一竹,看样子性格胆小怯懦,很怕主子。
据他所言是白日里的活没干好,被管事的大丫鬟罚夜里出来扫花园,本来扫得好好的,累了想休息会儿,随意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就见着一道黑影从他头顶上一跃而过。
“会不会是王府里的高手?”娄一竹出声打断了他。
安王背地里养了多少个和傅骞一样的人她都尚不知情,更别说府里的下人们了。
“这…这等身手的护院小的还没看见过,我…小的大着胆子朝那贼吼了一声,就看见他,他对着我亮了亮匕首……”那杂役像是要哭了,哆哆嗦嗦地朝她解释道。
他的话语里夹杂着不少细节,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话。
只是哪有贼这么光明正大地闯进全上京守卫最森严的安王府,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坏人,故意亮出匕首恐吓下人的?
娄一竹眉眼微蹙,疑惑地抬了抬下颌。
很快就有人提着行灯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那杂役更是惊慌了许多,畏手畏脚地缩在小盈的身边,娄一竹粗略地扫了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三夫人的脸庞。
“哎呦,这大晚上的怎么就招贼了呀,多少年了妾身从来没见过有这事儿!”三夫人心有余悸地轻拍着自己的胸口走来,虽说是到了夜里,她的打扮仍比其他人精致些许。
那目击贼人的小杂役眼角瞥见三夫人后头低的更下去了,恨不得埋到地下去。
本来娄一竹还觉得有些奇怪,下一刻就见着三夫人身边的丫鬟斥了那杂役一句:
“夫人不是罚你扫花园吗,你怎么就说见了贼了,莫不是在为偷懒找借口!”
杂役连连弯腰请罪,只见三夫人蔑然地睨了他一眼,也不叫他停下,转眼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来。
“人已经去追了,这贼来不来王府也不是他能定的,父王不在府中,府里的守卫松懈了不少,明日整顿一番想必就不会再有此事了。”
娄一竹眼神示意小盈止住那杂役的动作,转眼对上三夫人的目光,展开一个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