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他手中长剑倒转,直接刺入到自己的胸膛之中。扑通,他的身形跌落在李祬的身上,鲜血滚滚落下,他挣扎着翻了翻身,口中呢喃的唱到,“十里春风、二分明月,蕊仙飞下琼楼。看冰花翦翦,拥碎玉成球。想长日,云阶伫立,太真肌骨,飞燕风流。敛群芳,清丽精神,都付扬州。”
江南的婉转曲调从李褐口中呢喃而出,并不显得突兀。
他生于神京、长于江南,也许在他的心中,这神京从来都不是他的家,也许在江南,他曾有过一个幸福的年少时节。
“父皇,你来接儿臣了?儿臣还从未见过你的样子,可刘爷爷说儿臣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原来是真的?父皇,咱们这大乾真美啊,江山如画、烟波浩渺,可是若有来世,儿臣不来了。”
他到死,竟是也并不承认隆兴帝的皇位,也是,在他心中,这皇位本就应该是他父亲的。
“雨窗数朵、梦惊回、天际香浮。似阆苑花神,怜人冷落,骑鹤来游。为问竹西风景,长空淡、烟水悠悠。又黄昏、羌管孤城,吹起…新愁!”“父皇,儿臣来了!”
他周围百十名僧侣放下手中兵刃,而后围绕着他坐成一团,口中缓缓诵经,不多时,这些僧众口中同样流出鲜血。
他们为他而生、随他赴死,原当如此!
太上皇上前踉跄几步,随后止住,眼中几滴泪落下,随后便是被风干。隆兴帝轻声一叹,而后低声说到,“来人,追封先太子之子李褐为广陵王,厚葬!”
看着白龙公子就这样死去,贾琮不由得轻声一叹,两人虽然为仇敌,可是扪心自问,这李褐又有什么错处呢?他也不过是想要这个皇位而已。这个位置,历来多少英雄豪杰赴死,李褐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挥了挥手,一边让麾下兵马打扫战场,一边让人将忠顺王送到太上皇和隆兴帝的面前。
忠顺王被人抬着向前,路过李褐尸体的时候,他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双目之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兔死狐悲之色,他争了一辈子,却终究还是败了。不过,他的儿子已经被他送走,不管将来如何,他好歹还有一条血脉流传下去。
“忠顺,你可知错了。”太上皇缓缓问道。
忠顺王挣扎着从软轿上爬下来匍匐于地,他轻声笑了笑,“父皇,儿臣何时做错了?不过成王败寇而已,如何有对错之分?”
他转头看向隆兴帝,随后笑道,“老四,你有一个好儿子,有他继承你的皇位,我李乾王朝将大兴于世!”
“咱们兄弟几个,挣了半辈子,可现在想一想,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思?犹记得小时候,大哥带着我们兄弟在宫中玩闹,被父皇瞧见了,咱们兄弟几个一块儿挨板子,从何时,咱们竟是变得陌生了。”
“若有来世咱们依旧有幸成为兄弟,原为贫寒之家子,不为皇家富贵王。老四,照顾好父皇。”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