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手里捻着呈香木佛珠,闭目坐在高位之上,若不是座位底下没有莲花台,倒真像一个慈眉善目的佛陀。
李浔芜站在祥嘉殿内,垂着头说完了自己的请求。
说完之后,太后半晌不语,李浔芜微微蹙眉,抬眸一看,却见太后正睁着双目,死死盯着她看。
方才还慈悲无比的眉眼瞬间变了相,太后双目泛冷,眼底似乎存着怨恨。
李浔芜被她这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只好又屈膝行了一礼,恭敬道:
“太后娘娘,儿臣此次降服出行,只作寻常香客,定然不会声势浩大惊扰百姓,还望……太后娘娘应准。”
太后闻言,又闭上了眼睛,手中轻捻佛珠不停,口中冷哼一声,道:
“既然皇帝已经答应放你去,哀家应不应准,还有什么意义吗?”
李浔芜被她这一句怼的有些说不出来话,只得佯装无事般笑了笑,跪地给太后叩了一礼,柔声道:
“太后娘娘的养育之恩,儿臣一日不敢忘记,此番去进香,也定然会祈求上苍……”
“行了行了,”
李浔芜话还未说完,太后便不耐烦地打断,说道:
“你想去就去吧。”
李浔芜听罢,便对着她叩头谢恩。
再起身时,太后又恢复到了六根皆净的状态。
李浔芜低头缓缓退去,退了四五步才转过身,还没走出殿门,就听得太后在她身后悠悠说道:
“你母亲的坟茔也在那静国寺,你明日去了,也为哀家上柱香吧。”
李浔芜默然半晌,闭了闭眼,才转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