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
陈忠义家里。草房,是东厢房北屋。屋里破烂不堪。
陈忠义本年四十九岁,此时已瘦骨嶙峋,宛如七十岁的老翁。
他躺在炕上,炕上的席子也是坏得一块一块的。陈忠义身下的褥子脏脏的什么颜色什么花纹儿都看不出来了。
屋里还有我、陈老四的妻子姜玉艳、陈忠义的两个儿子陈小辉和陈小新。
陈忠义满脸呈痛苦之色,他无力地说:“水,水。”
我急忙地倒水,走到炕边:“二哥,给你。”
我用手托着陈忠义的头,喂他,姜玉艳也过来帮忙。
陈忠义喝完水后,扫视了一下屋内说:“他三叔呢?”
我连忙地说:“在前屋老张家呢。”
陈忠义有气无力地说:“在人家干啥?”
我解释说:“和大哥、我姐他们说话呢。”
过了一会儿,陈忠义看看自己的儿子小辉说:“你三叔他——”
我看着陈小辉说:“小辉,去叫你三叔来。”
姜玉艳站起身来说:“我去吧。”
我看看陈忠义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也是招人可怜。
我轻声地说:“二哥,有事儿吗?”
陈忠义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又问:“二哥,你想吃什么吗?想吃什么就说,我给你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