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了握强儿的手,然后,摸黑上床。
陈忠孝捉够了,也骂够了,呼呼睡去。
我躺在床上,身体离陈忠孝远远的,紧紧地靠南墙睡不着。
这日子可是真难熬哇。
十多年来就是这么吵吵闹闹的,他的心总是不往这个家里想,什么老婆什么孩子呀,全不在话下,其他的人,更不用说了,对他家的人都十个头的,这封建家教怎么就这样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呢?
平时,我对他已经够意思了,何况还有什么病啊,事儿啊,三灾八难的都和他共渡难关,都给他体贴和关怀,也曾使他明辨是非好一时,不久他又回到老路上去了。
两年前调出原单位,他千发誓万赌咒,说决不会忘记我们娘俩,结果呢,只好了一时还是老样子,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照情理说,这么体贴他,宽容他,爱护他,应该换回他一点儿良知,但是——他就是没有良心,没有人性,真是一只地地道道的中山狼啊!
这年年月月,月月年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哪有什么乐趣?哪有什么幸福?只有伤心,这可真是伤心岁月啊,这伤心岁月会有头吗?
有一天,早上,我刚刚睡醒,我只觉得一股热流从我的鼻子里流出来,我很奇怪,我用手一摸,眼一看,是血!
我赶紧捂住鼻子推推还在躺着的陈忠孝:“快起来,我的鼻子出血了!”陈忠孝置若罔闻,动都没动,我又推推他,他吼叫起来:“好该,管我屁事,我不管!”
我听了十分生气,又没有精力和他吵。
对床的强儿听到喊声马上起来,下地拿纸来,又去给我打水,孩子是人,孩子他爹是野兽啊!
中午,我在里屋床上躺着,陈忠孝在客厅又吃又喝。
陈忠孝说:“看病?我可没钱。”
我听了又气又伤心,:“你看病,我怎么没像你这么说过?你哪次看病不都是我催你看?你说没那么多钱看病,我都说没钱借钱看,治病要紧。反过来就不行了?你还有点儿人心没有?你没钱,打麻将怎么有钱呢?”
陈忠孝无话可说,只有蛮不讲理:“反正没钱,我才不管你看不看病呢。打麻将嘛,当然有钱,可给你看病就是没钱。”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有钱就是不往家拿,自己攒着自己挥霍自己留后手。
这是他和我分心眼的开端,这种分心眼和以前的分心眼有所不同,他是没安好心,一直到多少年后他都没有把钱拿回来,数目是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