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终于结束了,我和陈忠孝回东北了。
我记得,临走那天,就是我和陈忠孝要离开北京回东北那天,我们从儿子家里出来,小孙女非常懂事,她让我抱着她下楼——儿子已经住到分的房子了——两室一厅——六楼——六十点三米。
平时,有她妈在跟前,她是不让别人抱的,可是,这回她却让我——她的奶奶抱她下楼——她小小的心灵明白——爷爷奶奶就要离她而去,要回东北老家了!
在小区门口,我们上了出租车,媳妇——小孙女的妈妈抱着她,小孙女也要上车,她哭了,哭得也很伤心,我心里很难过。
当出租车开动了以后,我还回头望见小孙女依然在哭,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我和陈忠孝上了火车,儿子也上来了,后来,车要开了,他就下车了,我看他的神色是惜别的味道,我的心很伤感,儿子那孝顺也都涌上我的心头,我送儿子下车,我流泪了,我不断地用手擦泪水。
儿子见我如此,他也哽咽着说:“妈,你别哭啊。”
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儿子不能全然地理解我为什么泪流不止,他只能想到我是为了离别而哭,他不会想到我也是为了这时候的他的孝顺是永久的纪念而哭。
儿子下了车,可他没有离去,在车窗外看着我们,和我们说话。我还是哭流眼泪,我的心是那么难过。
车终于开动了,徐徐地离开北京车站,儿子和我们挥手告别,我渐渐地看不到了他的身影。
一路上,我的心情很复杂,酸甜苦辣味道俱全。
第二天,我们到家了,开了家门,一进屋,儿子的电话就到了,这是他非常孝顺的又一个镜头,也是一个永久性的纪念。
由于孙女很小,东北的春节期间气候还是十分寒冷,儿子他们就不回来了怕是冻着孩子,所以,一连几年春节都是我和陈忠孝两个人过的,当然就觉得很无聊了,也许典型的空巢家庭都是这样。
二○○三年的元月十五的晚上,月光如水,家家都挂起了大红灯笼,这皎洁的月光和鲜红的灯笼把夜晚烘托得格外美丽,家家都在欢度元宵佳节,做些好吃的。
我也没上街去买什么,本来就应该做它个七碟八碗,喝它个一醉方休,结果陈忠孝只做了四样小菜,一边吃一边唠嗑,倒也说得过去。
吃过饭后,我和陈忠孝看电视,这时恰恰是电视播放的黄金时间,但不知怎么的,我俩都觉得没有什么大意思,早早地就躺下了,渐渐地就进入了梦乡。
大概是十点多钟吧,电话铃突然响了,惊扰了我们的酣梦。
我想,都这么晚了,是谁来电话呢?
这时,陈忠孝忽地爬起来,开了灯,一把就抓起了话筒,粗声粗气地说:“喂,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