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约摸半个月,沈孤鸿突然要带他出门。

    沈见溪可不认为他会有这么好心。

    “别闹脾气。”沈孤鸿解开他脚上的锁链,将他抱到梳妆台前,为自己的妻子梳妆打扮。

    沈孤鸿实则很擅长做这些。

    从前沈见溪嫉妒他,偏要找他麻烦,勒令他给自己梳头发、洗脸,甚至端洗脚水。

    这无疑是种折辱。父母尚在,都看不下去,叫他别欺负哥哥。他一听就变本加厉,沈孤鸿倒也没脾气似的,任他揉扁捏圆。

    直到现在,父母走了,沈孤鸿暴露本性,不再愿意理会他,可那刻进身体记忆的本能尚在。

    粗粝的直接,手心的薄茧,手背上的冻疮,无一不印证着沈孤鸿曾被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肆意使唤。

    他紧紧盯着沈孤鸿手指上的疤。

    那是块烫伤,硬币大小。因为沈孤鸿又一次拿到好成绩,被疯狂妒忌的他故意烫出来的。

    可沈孤鸿始终只是平淡地瞧着镜子。

    镜面中,沈孤鸿出落得矜贵清俊,干净利落的眉眼,眼神随意地落下去,仿佛没将任何事放在心上似的,没戴眼镜,便看得清他长而浓密的睫毛。

    沈见溪死死地盯着他。

    沈孤鸿用带着疤的手指,将他过长的黑发,轻柔地拂到而后。

    指骨摩擦过敏感的耳垂,沈见溪一阵颤栗。

    总觉得沈孤鸿没安好心。

    他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沈孤鸿自身后连同椅子一起圈入怀中,先是似有若无地扫他一眼,而后与镜中青涩紧张的少年面孔对视。

    “你姑母过世了。”沈孤鸿轻声道,气息打在沈见溪耳畔,湿热麻痒:“今早走的。我们要过去祭奠。”

    沈见溪感觉心脏被人猛击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