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拽着黄师爷一连快活了好几天,发现这黄师爷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说来也难怪,本来黄师爷是董县令一等一的心腹人,如今却给董县令骂得狗血喷头,心头自然有火。
这董县令想必也是闹了黄、杨二人,接连几天也不来召见。杨凡倒也乐得清闲,他手下现在也算是有些得力的人手,老鸟是个人精,这衙门内外的事情没有能瞒得过他的;方春虎是个很得力的打手,抓贼也算一流,至于巡逻市面,保障税收,自然有袁武兜着;马胜在灾民里是立得住的,有他在,这灾民也老实多了,不敢闹事。
但凡这些人手里有了进项,县令可以不管,可谁也不敢短少了杨凡的。
杨凡也不是个小气的,且又知道自己要在这清水县中立足,上面有董县令这把伞,下面还得有这帮兄弟们做钉子,那才站得牢、立得稳,因此手头上极是大方,每日里与这群衙役们呼卢喝雉,不是赌钱就是喝酒,因此他虽不管事,这些人却都服了他。
这日杨凡正与黄师爷在醉仙楼上厮混,忽然楼梯声响,老鸟跑了进来,满脸的尴尬。
杨凡见了道:“有什么事,不妨直说,黄老先生又不是外人!”
老鸟道:“启禀二位爷,咱们这位老爷今日不知发得什么疯,居然亲临粮库视察!”
杨凡与黄师爷对视一眼,心中俱道:“这老爷还真是性急,想钱这是想疯了!”却也知道,这董县令只身前往粮库视察,却不叫二人随从,那便是要给二人一个脸色看看——大老爷我印信在手,便是这清水县的父母,你们两个一个师爷一个衙役,跟我装什么装?没你俩这臭鸡蛋,照样做槽子糕!
黄师爷只不说话,拿了一杯酒在手中端详。
杨凡点头道:“没出什么乱子吧?”
老鸟苦了一张脸道:“他寻了个由头,将粮库书吏陈昌运给开革了!”
杨凡笑道:“大老爷有这雷霆手段,谁敢阻他!”
老鸟叹道:“咱们衙门里的人谁不知道这陈昌运是个难缠的?若是一纸命令便能将他拿下,他也不会占着这粮库数十年了!只怕后面出了乱子,还是咱们去给大老爷擦屁股!”
杨凡笑道:“急什么?这屎还没拉出来就想擦屁股的事情,可不早了点吗?”
老鸟见他二人都不当回事,闹不清这二人脑袋里想些什么,也自去了。
杨凡起身给黄师爷倒了一杯酒,沉吟道:“大老爷自去粮库,却不叫你我二人,看来咱们这好日子不多了啊!”
黄师爷笑道:“大老爷不过耍耍性子,由得他去吧!何况你看这清水县上下,又有谁与他是一条心的?若没有你我这一文一武,他哪有这胆子去招惹六大书吏。”
杨凡皱眉道:“这陈昌运是个什么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