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太医们使尽浑身解数,终于在不伤母体的情况下,把孩子带了出来。
那是个足月的男婴,产下来的时候已经浑身青紫再无生机了。
所幸母体虽然折损过大,却依然还保着一条命。
田敬先悲痛至极,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
从昏睡中醒来的庄雨眠,不再说话了,也不再看他。
那往日的嬉笑打闹、如胶似漆仿佛都像是一场幻梦,梦一醒,月亮又回到了天边。
执此一生,都不会再下来了。
“雨眠,雨眠,你看看我吧……”高傲冷漠如田敬先,那双丹凤眼里,全是痛苦的神色。
庄雨眠像个木偶一般,不言、不语、不看,仿佛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你若是再这般,我便去杀那始作俑者!”田敬先威胁。
可庄雨眠还是不理他,只呆呆地看着屋顶的藻井。
“好好好!”他的大掌掌住庄雨眠的后脑勺,“既是如此,你就休怪我无情了。”
站在田敬先的角度,在那场刺杀里,他只听到了妾室月月诉说着六皇子谢淮之事。
如今庄雨眠的状态,于他来说,不过两个原因:
要么是她还对那个罪人谢淮余情未了,觉得对那人不起;
要么就是那妾室月月,就是罪人谢淮派遣而来的。
他把洛京翻了个底朝天,追查那月月的底细。他几乎严刑拷问了所有和月月有关的人,却发现月月从前的所有资料都是假的。
田敬先怒不可遏,这就再次证明了妾室月月背后是有人的,不然单凭月月一人,怎么能把自己的过往痕迹,抹除得如此干净?
那个人到底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