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心头兀楞楞冒出一个想法,那个人……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血啊……
走近了她才发现,张大夫坐在那里,调整着一根银针,那个人一边手臂插了一根银针,每根都连接着一根草管。
一根输血,一根导血。
小荷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医术。
“我从庄子上的十五个人中,挑了五个人,为他输血。”
“你救过他们,他们愿意为你男人卖命。”
张大夫没有回头,疲惫地淡淡道。
张大夫很累了,从昨晚到如今,没有阖过一次眼,“我知你对他有怨气,可你看看他吧……”
小荷颔首,着眼望去,那个躺在床上,名为“阿松”的人——
他浑身未着寸缕,皮肤泛着淡淡死人的青色。
他的胸膛有三道贯穿的箭伤,还有一些惨不忍睹、坑坑洼洼的伤口。
那一团浓黑集中在他的腹部,越往上越淡,直至面部,比起黑色,更多的是濒死的雪青。
小荷暗自抓紧了自己的手臂,她鼓起勇气向上看去——
那是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孔,脸上的皮肉僵直地附在骨骼上,徒增阴森之感。
小荷几乎都认不出眼前的人了,他果真是……是谢淮吗?
除了模样有点相似之外,其他哪里像了?
她看过很多人的死,可从没见过一个人生前与濒死,差距那么大。
明明那样俊美无瑕的面孔,如今看不到一点点活着的生气。
他到底有呼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