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张明辉所在公司的办公室大楼,陈亚楠漫无目的在街上行走。而颜昊的秘书则在她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走太近了吧,怕对方发现,走太远又怕跟丢人。
天气有些阴阴沉沉,就像明亮的天空蒙上了一块布,空气令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一如此刻陈亚楠的心情。
街上人流川流不息,各色小车如车水马龙,周边的店铺,电子广告的响声,小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后来跟着的秘书在暗暗祈祷:我的姑奶奶哦,你还要走多久?我腿都快断了。
也许是陈亚楠也走累了,也许是这处的风景不错,在人行道上一处供路人休息的石凳上,陈亚楠坐上去,双手抱膝埋头。神情落寞的像一只受伤的小绵羊。
她和张明辉是怎么相遇的呢?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陈亚楠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大一学校放寒假的时候,与哥哥陈亚军一同坐车回家,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团圆的新年。
在中国。医生是一个高风险高收入的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行业,陈亚军这次有几天假期实属万幸,和家人相聚几天便要回医院值班。
陈妈妈再一次要求他们兄妹回南方工作。陈亚军以照顾妹妹为由推脱了,其实南方的医学技术还更胜一筹,南方与海外接轨,经济发展迅速,无论是经济,文化,医疗,贸易各方面都有大幅度提升,陈亚军所在的医院也不差,不过他最看重的还是这个医院有派遣优秀年轻医生出国进修的机会,这对于刚刚毕业的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所以他不想这么轻易的放弃,总要争取过才甘心。
陈军一走,过几天陈亚楠也以回学校写生为由,提前回校准备。陈爸爸陈妈妈恋恋不舍的把女儿送上火车,看着火车启动隆隆的鸣笛声,两老人与女儿含泪挥手作别。
以前听别人说过假期的时候,火车上人山人海,简直是人满为患,人们行走只能是从肩并肩的人群空隙中艰难的挪动,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也许是大部分高校还没有开学的缘故,火车上人员并不是很拥挤。
陈亚楠的座位是上铺,她上车后按照车票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极为轻巧的行李放置妥当,便躺在铺上,一边听音乐一边假寐。本来陈妈妈说要买飞机票,天气预报却预告最近北方有连续的大雪,飞机场停运,所以不得不坐火车。
火车去到B城也要十几个小时。伴随着火车上人流的嘈杂声,火车与铁轨相撞击的“喀嚓喀嚓”的声音,陈亚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透过乌蒙蒙的厚厚的玻璃朝窗外看去,一片残阳斜挂在天际,窗外的房屋,树木,田野一闪而过,急速后退,这一切提示着此刻火车的时速的飞快。
火车上早已亮起昏暗的灯光,阵阵方便面的香味传满了整个车厢,这时列车员推着餐车走过,吆喝着“盒饭,盒饭,30块钱一份……”陈亚楠对面的下铺,有几个学生模样的男生在嚷嚷着要打牌,奈何只有三个人,三缺一,只有转来转去看看有没有空闲的人,其中一人抬头看见陈亚楠正朝她那里看来,脸露喜色,急忙站起来,
“哎呦……”原来那男同学在下铺,着急的站起来,火车的床铺很低,身材高大的他一站直就碰到头顶,其他两个男生“哈哈”的笑起来,那男生低低的呵斥他们:“笑什么?不给笑!”然后转过头不好意思的朝着陈亚楠咧嘴笑了笑,“同学,你会打牌吗?我们三缺一……”
那男同学,五官俊朗,炎炎笑意裹着长款黑色大衣,带着格子围巾,满脸期待的看着陈亚楠,不喜欢打牌的陈亚楠拒绝了.
听到了陈亚楠的拒绝那男生依然笑着说“打扰了!”
陈亚楠边听音乐边吃陈妈妈为她准备的干粮,然后继续睡觉。
离别前的一晚,母女两一起睡,陈妈妈拉着她兴奋的一直聊到半夜,如果不是陈亚楠一直打哈欠,陈妈妈估计有通宵和女儿聊天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