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过了夜,我却不曾过了明路。
我连个正经人都算不上。更别提我的名声,我的清白,估计早就被说成什么样子了。
我心里如同憋着一股气一般,往床上扭腰一坐。
可这一坐下,我心里就“咯噔”一声。
伸手一摸,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那副花好月圆呢?”
我简直要呕出一口老血,兴许是我跟团扇没缘分?
上次好不容易绣了半幅清净淡雅的佛手莲花,好险落在东瀛人的手里。半道被金子秋给截了胡;这次不过堪堪描了个样子,却又找不见了踪影。
我恨恨地啐了声:“再不绣什么劳什子团扇!”
却又不死心,里外把屋里找了一遍,都没有踪迹。
前堂却又传话来,说是贝勒爷要见我。
我拾掇了妆容,平静地跟着来人去了前厅。
金子秋醒了酒,容色瞧起来有些憔悴,却依旧是一副姿态风流的模样。银线滚了云纹落在素白的袍子上,瞧着着实是浊世中翩翩佳公子。
如今人都好西式穿着,却也不拘于西装。
往日里来寻欢的公子爷们,各有各的穿着喜欢。
有的好穿长袍马褂,手里拎一壶茶,肩膀上再溜只鸟;也有的一身西装革履,瞧着怪是种新派人士作风,脱了衣服却连最下层的走卒马夫都比不得……
金子秋却独属于这两种之外,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将一袭素白穿的如此意态风流。
他安静坐在窗前,案上一杯犹在冒着袅袅热气的金骏眉,似乎是在临帖。
叫方唐的侍卫小哥将我带到了金子秋面前,金子秋没有抬头,专注地悬着手腕临帖。
淡淡地道:“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