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放过了?”司徒锦揉揉贾赦的脑袋,自己一副蠢兮兮的模样,原本有几分碍眼如今便是可爱至极。
“你不是说奉圣夫人认错就心软了吗?!”见人一副死不承认的模样,贾赦声音陡然提高一个分贝,愤愤道。
“对啊,朕很心软,全族抄家,男丁按罪判处,女眷削发为尼。”
“……”
“看在你的面子上,林如海按罪,你那外甥女,”司徒锦话语一顿,漫不经心道:“说来也巧,你那外甥女颇与僧有缘,才三岁,便来个癞头和尚,要化我去出家。前不久,又有一僧一道上门化她入空门。可巧,那一僧一道还与我们见过面。”
贾赦又呆住了,他敢保证,皇帝肯定觉得这背后乃是惊天阴谋,没准背后黑手就是林如海那一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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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辜背了个惊天大黑锅的林如海支起身体,颤巍巍的靠在床头,指甲掐进掌内,一丝丝的疼痛让他昏昏沉沉的脑子保持一丝的清明。看着眼前一身儒袍,身形俊秀却衣冠禽兽的黎远,心里不禁有一丝的恨意。成王败寇,他身在官场,只能落子无悔。
可以他傲然的性子,他看不上黎远如今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一个疯子!可恨他有眼无珠。
“林大人,您这般瞧着我又何必呢?”黎远眼眸眯起,淡淡一笑,“别想着自己一步错步步错,怪只怪你自己。你今日落得这番境地,可怨不得我。想当年,你初任巡盐御史,不是深得皇帝信任,自己也是凌云壮志?可为何改了初衷,暗中另择他主呢?”一步一步的走近,黎远靠着床榻,看着林如海,眉头一挑,对着他笑道:“林大人,你可不是堕落,不过是被礼义廉耻的那一套压抑后的本性暴发而已。你林家虽然五代,也算书香世家,累世富贵,但你孤儿寡母的总归受尽责难,若小儿捧金于世。因而你要权,快速的要权!从龙之功,最为简单,当然也符合你天之骄子自傲,不是吗?支持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而不是众星拱卫的太子。”
林如海听了这话,嘴角一僵,脸色也跟着变了。原本便病重显露苍白之色的面庞露出一丝的枯木之气。
黎远望着脸色阴沉的林如海,呵呵一笑,“知道我为什么还让你活着吗?探、花、郎!”
林如海静默不语。
黎远愈发靠近,靠近耳畔,轻声呢喃道:“因为我是榜眼!”
“……”林如海嘴角抽搐,他已经提不起力气去看那个疯子。而是心理默默的想着唯一的女儿会如何。他先前查案发觉了蛛丝马迹,知晓了阴谋吴先生乃是翻船案的幕后主使,便留了一个心眼。后来,他又中毒,生命垂危,便嘱咐管家带着账册朝金陵求助。
他如今推测不出贾赦会如何行事,但赌的就是账册里十年盐税分布这份功劳,足以让任何一个官员动心。读书吧
“我不比你,家世显赫,就算落败了,还有个岳父。我曾经为了一本书便把自己贱卖了,给人做西席,但他就是蠢的一窍不通,每日傻兮兮的乐着。可有一次,一直傻愣的主人忽地哭的好不伤心,因为父母偏爱小女儿备嫁的时候瞧上了玻璃炕屏,两人争吵,过后,虽然他拿了螭龙彩屏去赔罪,可对方仗着父母宠爱并未搭理。”黎远也不管林如海如何,继续幽幽的诉说着。
林如海眉头一皱。
“我许诺过他,要把会读书的妹夫和弟弟给狠狠踩在脚下呢?君子重诺,对不对?”黎远凑上前,低低的说道,恍若鬼魅之音飘荡在耳边,久久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