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段!落下座来,那个一直未在探孔中露面的左笑忍挨得离苏琴最近,那手也是很不规矩地在苏琴腿上摩挲着,另两个丐子也都围在近旁,嬉皮笑脸着请苏琴为各人倒酒伺候。苏琴兀自还是低着头,拎起酒壶将三人各自的酒盅斟满,却又于暗中留意着身周形势,盘算着该如何施为才能一举拿下三人。其间,更还偷偷拿眼角略扫了一回三丐肩头,见到并无一只麻袋,心下暗奇,少不得抬眼寻视旁边。只见不远边的一只矮几上,杂乱叠垒着数只麻袋,这才心中恍然,暗想:是了,定是这几个坯子怕与娘儿亲近之时,口袋里的蛇虫少不得吓到人家,为防碍事,便撂去了一边。念及这里,又仔细朝那面几口麻袋打量一回,见到果然似有物体在内里蠕动,不禁暗叫声“侥幸”
心下稍松,少不得又自是一个无声地浅笑。三丐哪里知道苏琴心思,见他展颜而笑,同都为之神魂颠倒。只听那左笑忍道:“美人儿,你叫倩雪是么?啊,好香好香,依我看,你该叫香雪才好。”
——方才装扮之时,刘二麻特意为苏琴在身上撒了许多浓香的脂粉,这也全是为了盖住其身上的男子气息,此事直还令得苏琴适应了好半晌,才不再喷嚏连连。却说三丐因见苏琴面貌实在动人,越瞧越是心痒难搔,只恨不得张口将这“小娘子”
吞到肚子里才舒泰,遂又自斟饮了几杯之后,酒性渐长,竟愈发地不规矩起来,直对苏琴又搂又抱、又亲又嗅,惹得苏琴浑身鸡皮疙瘩直频起、胸内连连作恶。忽地,苏琴只觉大腿内侧麻痒难当,顺目看时,那左笑忍的一只手掌竟已伸入到了自家罗裙内里,时下正还待沿着往上面滑去。苏琴登时大惊,暗叫:这可不是要糟么,谁想得这小子如此下流!心念闪转间,又见有另一只手朝自己胸前抓来,不免更是叫苦不迭,心道:此番不露馅才怪!即时念头再转:哼,即如此,你几个下贱坯子可怨不得本“姑娘”
了!当下觑准一个时机,臂肘先是在左边那个将要抓拿自己胸脯的丐子肋间一顶,正中期门穴,那丐立时便“哎哟”
一声翻倒地下,动弹不得。跟着,未等另一个丐子有所反应,苏琴又将顶出那肘猛一兜转,疾将左臂前探,晃眼间,再又死死扣住了那第二名乞丐肩头的曲垣,登教其人半身麻痹,只剩了哀号哭叫的分。这边那左笑忍见变故突起,陡然一骇,惊叫一声,急忙将手打苏琴裙下抽出,自知点子硬,不是对手,这便要待开溜。苏琴哪容得左笑忍脱逃,见他身子稍动,便抢右手去抓。不料这左笑忍也当真滑溜得紧,而且多少还是有些身手,抽冷子瞥见苏琴探来一手速度奇快,自知躲不开去,灵机一动,挥手将桌上酒壶连带一碟干果尽数撩向苏琴面门。苏琴见迎面来物,不得不回臂遮挡,拂开来物。只在这稍顿工夫,那左笑忍已从椅凳上一个猱身前扑,就地滚开半仗。苏琴另一手内尚还拿着先头那名乞丐,一时无法分身前追,右手又已够不着左笑忍,见他正自起身欲夺窗而逃,心下一急,竟是气运指端,叫声“休逃”
曲指猛弹,使出家门绝技“弹弦指”。登时间,就是一道无形的劲气疾射向左笑忍脑后。左笑忍听风辨位,察觉到身后有物飞来,想来力道不弱,虽一时尚不知来物为何,却也只得壮着胆子回手去接,断乎不能教那物事撞上后脑,否则岂不要一命呜呼!然而,左笑忍又怎可能接住“来物”
那端的是苏琴弹射出的内劲,虽有力却劲无形,岂可捉摸!左笑忍回臂一接之下,入手处并不感觉有物,却是无端起来一震钻心彻骨之痛,禁不住放声呼嗥,转眼看时,那只用做接物之手的掌心已不知被什么东西穿射出了一个大大的血红窟窿,少不得心中大悸,只道是中了何等歹毒暗器。只是,现刻逃命要紧,左笑忍又哪管得许多,见到只是手掌受伤,即又自地下爬起,一个腾跃,就要冲窗而去。苏琴哪想得到真有人敢去以肉掌接他的“弹弦指”
见得左笑忍此举,心内暗骇:这家伙真有些邪门的,竟能豁着命废掉一只手掌不要!——他哪知晓,于那般情急之下,左笑忍怎会想到这么些旁事,一番行动不过全都是出于逃命的本能反应罢了。但是,这么一来,苏琴却是真的再也难奈何左笑忍了,只道他连手掌都敢舍掉,即便再发一指,也是无用,不知他是否会连另一只手也给拼上,况且,就是此间发指弹射也已然不及。眼见那左笑忍将要冲破那面窗框跃出逃离,苏琴心内大叫“糟糕”
一时却只是无可奈何,自叹鞭长莫及!正是:纵算撒天网,终有网底鱼!欲知苏琴将如何相与?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