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臣将宝剑微擎,冷笑道:“这不,干将剑在此,尔等还有何说头?”
见到群豪面上均多少有不忿之色,因又道:“嘿嘿,莫要说季某卑鄙,竟突然偷袭夺剑。哈哈,你们本也并未言明不可抢夺。况且,一个连自己宝剑都保护不好的小辈,又如何做得天下英雄的盟主,哈哈哈哈,实在是笑话!”
正笑间,面色霍然又是一寒,冷道:“哼,尔等若有哪人不服,尚可过来试试,咱们不作多说,只能将剑由季某手中抢去,那我便甘心奉他为主,哼哼!”
此话说得当真狂傲至极,但细想来,群豪之中确实也无一人能真个有绝对把握由他季清臣手中安然取下干将剑来。一众英雄真正被季清臣问了个哑口无言,许顷无语,只在心内暗自掂量着自家的能耐,不少人竟都是边想边长吁短叹起来。季清臣见到众人形状,自然更是面显得色,言道:“既然尔等再无异议,那么这盟主一事便且如此了,由我先……”
正说间,忽听一声“且慢”
因而一怔并停下话语抬目望去,见截话之人竟是彭天虎,不禁展颜乐道:“哟,怎么,彭掌门你想上来试将几下么?”
说时竟是双眼微眯,一脸不屑之态,全不当彭天虎是一回事。彭天虎此番倒也不以为忤,只跟着道:“不错,你之武功咱们是自叹不如,这干将剑你既然已经得了,咱们也是无话可说,你得那剑愿意如何便如何罢!但只一样,你却是得不了咱们这百数十人的心,你欲做盟主,哈哈,真正是做梦。哼,说不得咱兄弟们今日便散了,你还真个能留住了么?”
这话说来,竟也多少显示出几分其昔日的豪气,也算是为这一群噤声许久的英雄豪杰们挣回了些颜面。经此一下,群雄也都是被激起了凌云壮志,再不怵怕起季清臣,只都纷纷叫道:“不错,大不了咱们便一哄而散,教他自个儿与自个儿当盟主去罢!”
待群雄又再喧闹了一刻,季清臣才缓缓道:“盟主这东西不过是个空名,做与不做倒是无甚紧要,哈哈。”
群毫听他如此言语,一时不解何意,均是怔住,只听其又道:“不过,今日尔等若要轻易离去却是行不得的,我干将剑已然在手,你们便须听我之号令,咱们共图大事!”
听后,彭天虎即又抢道:“听你号令!哼,季清臣,你这梦做得越发没边了。嘿嘿,你真以为你有那天子之命不成?哼,况且,任你武功再高,却也终是有限,想你还曾有留下咱们这百众号兄弟的本事么?咱们虽与你不如,但却也都不是吃软饭废物孬种!”
“哈哈哈哈,”
季清臣狂笑一番,道:“不错,季某是没有留住尔等的天大能耐,不过,自会有人帮我留下你们!”
正说间,忽由远方传起一阵隆隆之声,细听来竟似是群骑奔腾。群豪一时诧纳,忙都寻目望去,见下,登时大惊。只见,约莫二、三里外鸦鸦一片,果真尽是疾劲的高头骄物,估算来竟有五、六百数之多,气势汹汹夹尘而来。但真正使群雄心惊动魄的,实在并非那数百头疾骑,却是那干骑上之人。只见那些人众,各个都是单手操缰,另一手高举弯刀过顶并不断在头顶上打着盘旋,口中也不住打着胡哨,似犬吠、似狼嗥,若是不瞧形状单听声音,或会真个以为是来了庞大的狼群呢!众人见了这景,不觉竟已有人开始腿软打晃起来,口中也颤声叫道:“鞑……鞑子!”
立时又有人跟道:“什么,鞑子!蒙古兵?吓!”
(玉楼春按:在当时,中原汉人将关外蒙古人称为“鞑子”
但最早之“鞑子”
只是指蒙古鞑靼部的后裔,只因后来蒙汉争斗愈演愈烈,更因汉人还受蒙人统治了数十年之故,积仇颇深,一干汉人便改称所有蒙人为“鞑子”
而那时的蒙人也大都沿用早前金人的习惯称呼,唤汉人为“蛮子”。)一时间,群雄中骚乱四起。其间,或有如豪气千云者,怒目横眉,高喊长啸着,不断喝骂那批业已驰至半里外的蒙兵;或有如惊弓之鸟者,手忙脚乱,欲要脱离此间,却又是慌不择路。云枫等见得此景,也均是有些傻眼,其中最为惊悸的,那还当属楚、陈、童三个,三人这才同都想到,陈理所谓的埋伏实也并非是何等险恶奇绝的阴谋陷阱、机关算计,他只需要将武林群豪引至一处空旷所在,到时叫蒙古铁骑一番围堵,群豪便只有就缚的份了。要知道,别处尚不做论,单只是在这广袤草原之上,又有那一个群体或组织敢说是蒙古人之敌手呢?他们可是一个真正的战斗民族,似乎每一个人生来都是为了战斗,民族之间、部落之间,即便是暂时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他们也要不断地与草原上既被他们看作最大的敌人也被他们看作是最神圣的草原狼长期战斗,如此,又怎能不教他们成为一个英勇善战的民族呢?又怎能不教别个民族刮目相看、望而生畏甚至谈虎色变呢?云枫做过明朝的皇帝,虽于那时颇显文弱且无甚领兵征战之经验,却也是对蒙兵之骁勇有所耳闻——由祖父朱元璋处、四叔朱棣处、众大臣处,其中听得最多之处当还是由朱棣(朱棣先时称为“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