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颉小心翼翼地走到离他最近的那副木棺前,绕着木棺绕了两圈,试着推了推木棺盖,见曹希宁和六叔并不打算阻止他,干脆一脚蹬地,一脚踩着木棺边缘,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吃奶的劲儿,双手一用力,将木棺盖撬了起来。
经过几千年的风吹日晒,细菌腐败,木棺里面的尸体早已腐烂得面无全非,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头架子,还有几根轻轻一扯就碎成渣儿的烂布条,垮垮的搭在骨架上,棺底,流动着一层薄薄的黄绿色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儿,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郭颉不死心,又接连推开好几具棺材,但里面的尸体无一不是早已腐烂殆尽。
“我靠,这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啊?小爷我历经千辛万苦走到这里,还差点儿把命给搭上,最后,掀开棺材盖就只有几具骷髅架子?丫逗我玩儿呢,小爷我又没有什么变态癖好,要这几具骷髅架子做什么?人间惨剧都不带这么演的吧!”郭颉忍不住哀嚎出声。六叔脸色一沉,径直走过去,一巴掌拍在郭颉的后脑勺上,低声呵斥道:“你特娘的瞎嚷嚷什么,待会儿把粽子招来!”
郭颉脸上表情一垮,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瘪着嘴嘟囔道:“我心塞!”
我和曹希宁对视一眼,走上了这片古墓群的最高处。
与其他木棺不同,坐落在圆心处的这副木棺的外形,看起来像是一艘倒扣在岸上的船。
曹希宁没有任何迟疑,轻而易举地推开棺盖后,将矿灯照过去,我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里面躺着一具锦衣华服的男尸,从面容五官来看,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兼有东方人和西方人的特征,眼睫纤长,鼻梁高挺,眼窝深邃,面色白皙,但不是已死之人泛出的阴仄青白,而是那种叫人看着感觉很舒服的白净,如果当今娱乐圈有这么一个男明星,绝对能够苏炸无数少女心,但诡异的是,这具尸体的唇色竟然很红润,唇形也非常饱满,没有任何腐烂腐败的迹象,好似这人并没有死,只是睡着了而已。
我忽然觉得眼前这具男尸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似的。
随即,我就被自己脑中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胸口骤然一疼,宛若针扎一般,绵延细长,霎时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浑身上下,使不出任何力气,我闷哼一声,双手扶着木棺边缘,瘫软在地上。
“小七!”二哥眉头紧皱,冲过来,扶住我的肩膀,急急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两只手撑着地面,颤巍巍地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我没事儿,二哥!”
二哥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些,刚要开口,就听曹希宁厉喝一声,“别靠近他!”
我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六叔悄无声息地从木棺另一侧凑了过来,打亮手里的矿灯,正半俯着身子看船形木棺里的男尸。
听见曹希宁的声音,六叔表情茫然而呆滞地抬起头来,“宁少?”
曹希宁漆黑的眼涡深处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戾气,音色清冷却低沉道:“离他远一些,你身上的血气很浓,一旦起尸,我们会很麻烦!”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曹希宁话音刚落,我就看见船形木棺里,那具男尸那张极美极美的脸上,缓缓溢出一抹笑容,随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生生弯成了一种十分诡异骇人的弧度,小丑一般,叫人脊背发凉,脚底发寒,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双腿一软,跌倒在二哥怀里,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的哭腔,“二哥,救我!”
二哥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循着我的视线望去,瞬时,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