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骨头被硬生生折断的声音,紧接着,黄子明就捂着弯曲角度非常怪异的右手腕痛嚎起来,而他手里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曹希宁的手里,曹希宁表情淡淡地看着黄子明,一手搂住我的腰,将我护在他怀里,另一手,指尖一松,手里的匕首“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蓦地,我头顶上传来曹希宁陡然阴鸷无比的声音,“不许碰她!”
我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
“你抖什么?”曹希宁两手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掰向他,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宛若漫无边际的夜空,深邃浩瀚,看不见尽头,全然没有半分亮光,他静静地盯着我看了半晌,又重复了一遍,“你抖什么?”
我嘴角抽搐着说道:“生气、愤怒……不可抑制!”
耳边,曹希宁几不可闻的轻笑了一声。
他离我很近,冰凉的鼻尖几乎触上我的耳垂,随着呼吸,温热潮湿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我耳后的皮肤上,热气扑面,带起一片痒痒麻麻的感觉,我骨头一酥,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差点儿软倒在他怀里,忙深吸一口凉气,气沉丹心。
我们在原地休息调整了半个多小时。
期间,六叔给郭颉换了一次消炎药。
我和二哥坐在一块石头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闲聊的内容无非就是,假如我们这次能活着离开这里,回到江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约上三哥一起去吃前街徐记家的烤鸭子,后三条街天海里里小龙虾家的麻辣小龙虾,还有江城师范大学附近那家生煎小笼包。
说着说着,心情不免有些低沉……分开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三哥怎么样了。
是死,是活。
不远处,黎姣和徐顺韬手忙脚乱地给黄子明处理脱臼的手腕。黄子明满头大汗,脸上五官几乎扭做成了一团,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丁点儿血色,疼得“嗷嗷”直叫唤,把手边的青苔抠了一茬儿又一茬儿,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着实很解我心头之气。
二哥抬手在我脑门儿上弹了一个暴栗,低笑道:“小丫头片子,幸灾乐祸呢?”语气颇为不赞同,可星眸中却是笑意点点,满是宠溺纵容。
我眯着眼睛冲二哥笑了笑,“没办法的,谁让我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姑娘呢!”
二哥唇边笑意愈深,伸手捏了捏我两颊边的软肉,“小东西!”
不过打从这之后,黄子明的确消停了不少,默默跟在队尾,一言不发。所以说,有些时候,“以暴制暴”不失为一个简单却实用的方法。
休息结束后,我们继续往岩洞深处走去,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耳边隐约传来瀑布流水的声音,这一次,我们竟然没有回到原地,这多少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也可以说有一些庆幸,不过,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这种安静下好像隐藏着什么,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粉饰太平。
我们又往前走了十几分钟,我心里忽然一凛。
等等,这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