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国风.周南》的《桃夭》篇里有一句很美的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花又名咸池,处五行沐浴之地,为风流之星,主男欢女爱。
故此,经云:女命劫比桃花大不良。
更何况,我身上的桃花印记是从千年古墓里带出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杨家人马兵分两路,一拨人马由我二爷爷带领,又返回了之前那座古墓,寻找水晶棺的“原主人”,另一波人马由我大伯、三叔、五叔牵头,径直南下,与二爷爷他们背道相驰,去了另外一座千年古墓,爷爷则带我去了江城最好的皮肤外科医院,打算做手术去掉那枚印记,但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却摇着头说,情况有些复杂,因为那枚印记并不是长在表面上的,已经深入了皮肉,深可入骨,如果想要除去,只能生生挖掉一块肉,而且还不能保证,以后新生长出来的肉是否能恢复正常肤色。
爷爷心事重重地在医院走廊上徘徊了许久,最终放弃了让我做手术。
几天后,二爷爷和大伯那边分别传来了消息,但两边都是死局,没有任何线索和进展。短短一夜之间,爷爷头发全白。
从那以后,我肩上的血色桃花印记就成了我们杨家的禁忌,谁都不能提起,直到今天,谜团似乎稍稍有了些眉目。看曹希宁刚才看我的眼神儿,复杂莫测,隐晦难辨,甚至还下意识地念出了一串数字,九九八……显然,他是知道什么的,我刚想问他是不是知道这朵血色桃花的来历或者渊源,但曹希宁已经收回了视线,脸色恢复如常,转身朝先前升起的火堆走去,“把衣服换了,抓紧时间睡一觉,明天寻找出口离开这里!”
这姿态,摆明了就是想回避我,以及,我接下来的问题!
我撇了撇嘴,心说,来日方长,我就不信撬不开你小子的口!
岩洞在地面以下十几米深的地方,终年不见天日,昏暗无光,极其潮湿阴冷,到处都是湿滑黏腻的青苔,走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摔一跤。
换好衣服后,我本想挪到曹希宁那边烤烤火,可是洞里黑漆漆的一片,仅靠曹希宁燃起的那堆火照明,根本就看不清楚脚下的路,连续摔了五次之后,我的两只手掌都蹭破了皮,火辣辣得疼,伤口没有流血,但是右手掌心里嵌进了几颗细小的沙砾,位置挺深的,我用指甲抠了抠,没有抠出来,却疼得我直龇牙咧嘴,心里一恼,干脆爬到身旁那块平滑的半人高的石板上,就地侧卧了下来。
曹希宁看了我一眼,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在那片明灭不定的火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有几分骇人,“到火堆这边来!”
我摇了摇头,假装闭目养神,“不想过去……哎,卧槽,曹希宁你干嘛呢?”一团黑影倏尔拉长,将我眼前的视线遮住,本就昏暗阴沉的岩洞里又是一暗,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然后就被曹希宁轻而易举地抗到了肩上,步伐很稳地朝火堆走去,“去火堆那边睡!”
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之间,忽然觉得身上一沉,紧接着,喉咙就被人掐住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鬼压床,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从我从古墓里出来,肩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枚诡异的血色桃花印记那天开始,“鬼压床”就与我如影随形,成了家常便饭的经历,可渐渐的,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儿了,眼前这种窒息的感觉太过真实了,并不像是在梦里,而且,我已经快喘不动气了。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心说,该不会是这个岩洞里有什么“东西”吧?
我咬了咬牙,在心里默念了声“一、二、三”,猛地睁开眼,但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看见郭颉那张狰狞扭曲的脸近在眼前。
他脸上的表情相当诡异古怪,眼睛睁得特别大,眼球暴突,好像下一秒就会从眼眶里鼓出来似的,目光却很空洞,没有任何焦距,口里还吐着白沫儿,他双手死死的扣住我得脖子,喉咙里,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哇哇呜呜”声。
郭颉这小兔崽子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手劲儿却出乎意料的大,我四肢并用,挣扎了许久都没有挣脱开,被他掐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咳咳咳,松、松手,郭颉你特么的,咳咳……松手……”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郭颉活活掐死的时候,他手上力道忽然一松,随即,身形一晃,瘫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