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街在元昌城也没有特别出名，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条街道。
这个宅子原先的主人落叶归根，回了桐州道安度晚年，所以京兆府就接手了空宅子，安排给手下人去定册售卖了。
看管宅子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佝偻着背说：“二位姑娘是要买这个宅子吗？”
“不是我，是我的兄长要买。”玉凝若笑道。
“这是登记名册，二位自便，看完后若是觉得满意，登记了名册，交了钱，这个宅子就你们的了。”老头把一个书簿摊在了桌上。
玉凝若谢过老头，带着离落在宅子里逛了一圈。
最后，两个人揉着酸痛的小腿，在后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这个宅子太小了点吧？就这么两进院子，几个偏房，拦客都拦不住啊。外面吵吵嚷嚷起来，小姐还不得被吵醒。”离落有些不太满意。
玉凝若却笑得：“我倒是觉得挺好。这个院子后面就是一片竹林，看着没什么大用处，到时候一并买下，建一个院中院，作为主院，也是很清静的。”
“看来小姐是中意这个宅子咯？”离落叹了口气，无奈摇头，“好歹小姐也是相府出来的，怎么能委屈自己住在这样的地方呢？”
“你是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后，许多人都甘心住在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公寓里，还怡然自得。这个院子对于我而言，已经很大了。”玉凝若面上露出一抹惆怅。
离落突然想起，在嵊州城外，她背着自己的时候，曾说——她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离落虽然不明白，可是总觉得每当小姐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她都离自己，离这个世界很远很远。
老头在门房里眯着眼睛睡觉，两个人叫了几声，才把他叫醒。
玉凝若返身去登记名册了，离落则是掏钱付账。
写完名字，玉凝若下意识看了一眼书簿的前面几行，意外地看见了一个名字——罗海。
这个名字一点儿都不陌生，当日三司会审之时，罗海一个小小的刑部主司，就是主审官之一。
玉凝若扫了一眼后面一行字，微微挑眉。
小石子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