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晚天色昏沉,初夏时节里温热夹杂着未散的凉意,虚空的黑吞噬着白日间的斯文,城市里霓虹灯迷幻闪烁,叫人醉生梦死。
皮鞋锃亮凌厉踩在旧地板上,每一步都极用力,男人身材高大,目测一米八五左右,两指间潇洒夹一根烟,烟雾袅袅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三爷,您看,要怎么处理。”一旁的打手将人随意扔在一边,动作流畅利落。
男人微微颔首,肌肉线条随手臂抬起紧贲,袖口附近的百达翡丽6002R金光流动,压迫感不怒自威入侵每个角落。
嘴角似是嗤笑般扬起,“怎么处理?”,语调轻佻,头顶明灭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正脸,衬衣上白檀木的气味辛辣悠长。
白烟多了几缕,他狭长的眸暗沉几分,长腿快准狠落下,皮鞋的琴底狠狠碾过那人头骨:“三百万换三千万,你把我陆泽远看成傻子,嗯?“
“你他妈有胆子吃进去,有没有胆子去死?”陆泽远加重脚上的力度,手臂维持动作掐着烟,薄唇轻启,厚舌露出半截,他直直将未燃尽的烟蒂按向自己的舌苔。
空气中浮荡着烧焦味和香烟的苦涩,他的双眸闪过猩红,神经骤然绷起,全身血液循环度速度也在飞速加快。
陆泽远灭烟的方式向来随心所欲,有时候用舌头,有时候是手臂,他仿若感受不到疼痛,每每此刻总是爽到灵魂发颤。
地板上男人的嘴巴被胶带缚住,只能透过鼻音怒嚎,揿灭的烟头掉在他的眼角,他似乎想要求饶,但已然错失开口机会。
陆泽远抻了抻身子,睨了一眼男人,伸出两只手指轻轻摇了摇,一旁的打手心领神会将地板上半死不活的人吊了起来。
“你陪我玩一场高尔夫吧,怎么样。”陆泽远转过身,宽阔的背影欣长,语调平淡无波,像突然提起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又顿了顿,自言自语说:“我忘了你说不出话了,就当你,默认了。”
他已转过身,手里攥着一根球杆,下巴投射的阴影迷人又惊悚。
精瘦的腰向前倾斜,膝盖轻微弯曲,陆泽远用最标准的姿势挥杆,“砰”,坚硬的球击打在男人的身躯。
一下又一下,陆泽远全身心投入这场一个人的比赛,他不记得进了多少次球,耳边繁杂的求饶声几不可闻。
他在洁白的墙壁上作画,红色的颜料杂乱无章,迸溅的痕迹各不相同,像一幅抽象派油画。
最后一球完美结束,男人阖上眼再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