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应缇睡得并不是很好。

    有点像当年她刚被他带回家时的样子。

    大概是地方陌生,楼淮人也陌生,加之他散漫不羁,摸不着他内里的实际脾性是什么,刚开头的那几个月,应缇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被恶梦惊醒是常有的事。

    夜里醒来,周围一片凉寂,身上一片冷汗,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对她的将会是什么,所以格外不安。

    那阵子楼淮是真的忙。

    家族里那么多人在盯着老爷子的位置,就等着取而代之,一举拿下楼家的大权,成为新一代的掌权者。

    狼子野心如楼淮,也在盯紧那个位置。

    那年他也不过二十五岁,正是很多人研究生读书毕业的一个时间,他却已经操盘了好几个瞩目的项目,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老爷子很满意他,就是对他身边突然多了个人有所不喜。

    后来不知道楼淮和他说了什么,老爷子来家里见过她一次,也没说什么,就是看了看她,和楼淮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短短的几分钟,于应缇而言,就像是过了大半生似的。

    她在紧张,楼淮正是关键的时刻,风头那么盛,拿下楼家大权完全没问题,这个时候,若是老爷子对她颇有微词,她是不是面临再次被抛弃的局面。

    家里父亲已经抛弃她了。

    是他伸手拉她出来,才刚从泥潭脱救没多长时间的应缇其实很担忧。

    她尚且不了解楼淮这个人,但是跟着楼淮,远比跟其他人好多了。

    她的不安蔓延了好几天。

    每天夜里都被恶梦惊醒,这就导致她白天精神很是萎靡,楼淮有次注意到了,问她怎么了,她不说,他夜里下班回来,路过她房间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就来敲她的门。

    应缇弱弱开门,只开了一点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