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蕴抿嘴笑道:“这衣服是我今日给殿下送去的,他还老大不乐意的,我只好说是公子让他穿的,殿下这才不情不愿地换了。”
崔锦之轻笑了一声,虚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促狭。”
说完,便朝着令和帝走去,行礼觐见后,立定在他身后不远处。
说是君王围猎,实则还是让世家门阀的年轻子弟们比划一番罢了。狩猎开始前,按照惯例跟着先听令和帝高颂上天之类的场面话,再跟着锣鼓之声行礼叩拜,嘴里感念着皇帝如何英明卓越等等。
折腾了好半天的仪式,令和帝终于大手挥下,号角声延绵不断地一声声响起,围猎终于开始了。
崔锦之向来不擅弓马,且身娇体弱的,自然不会参与进去,只见她气定神闲地坐在一帮朝中老臣间,画面好不突兀。
除开她这个不合群的年轻人外,还有一个人也老神在在地坐于令和帝身后这一帮加油团里。
此人正是定远将军顾云嵩。
令和帝笑骂道:“崔相躲懒便也罢了,你这个武将,怎么还往朕背后躲。”
顾云嵩懒洋洋道:“陛下可莫要赶臣上场了,臣要是真去了,这帮世家子弟怕是将山掏空了,也猎不到东西了。”
这话狂妄,却也真实。
定远将军骁勇善战,十五岁便能领兵剿匪,接下来的十年里,不断为令和帝安定江山,镇守边关,为大燕立下了汗马功劳。
文有崔相,武有定远。
令和帝手握治国安邦的两位人才,而恰好这二人水火不容,更让皇帝放下心来。
对于君王来说,臣子相处融洽并非好事,只有对立制衡方得长久。
这边君臣其乐融融,而不远处的光禄寺少卿高岳却眉头紧缩,跪坐在最边缘,仆从时不时地附耳低语,又急匆匆地离去。
连令和帝都瞧见了动静,不冷不热地开口:“高卿可是有什么要事啊?瞧你这般忙碌,不如就退下处理去吧。”
语气中是淡淡的不悦。
高岳立刻直起身子,拱手行礼道:“劳陛下关心,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臣的儿子高天纵已是一天未见到过,臣有些担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