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仿佛有几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与示弱。
少年滚烫的呼吸还撒在耳畔,脸上烧得通红,崔锦之心下软了一大半,从祁宥的身下躲了出来,起身给他盖好被子,轻轻诱哄着:“殿下睡吧,醒来就不难受了。”
祁宥已迷糊了一大半,面容泛着病态的潮红,眼皮越来越沉重,却还强撑着含糊地喊着:“老师...别走...”
崔锦之心下一疼,轻轻地抓住他的手拍打着。
他听见她说——
殿下别怕,臣会一直陪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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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晓,窗外的树影已逐渐清晰,祁宥沉沉地从梦中醒来,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踏实地睡过一觉了。
他手中还攥着一抹细腻温热,低下头,看向自己和丞相交叠的手。
丞相趴在床边,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看上去好像守了他一整夜。
她的手还紧紧握住祁宥,身边是暖烘烘的炭盆,和已经见底的药碗。
祁宥竭力感受着顺着血液,缓缓爬上心脏的细微情感。
两世的狠辣果决好像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饶是他像一条警觉凶狠的丧家野狗,对所有靠近他的人都抱有最大的恶意,仍然抑制不住地在胸口流淌过一丝暖意。
不该这样的,没有人会真心实意地对他好的,他暗暗地警告自己。
可祁宥一闭上眼,浮现的就是崔锦之伏在床边,守着他的模样。
他张了张唇,但又不忍惊醒身边之人,只好垂下眼帘,看向两人交叠的双手。
丞相的手,好似比上旁人的手小上许多?
腕骨细得仿佛他轻轻一捏就会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