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监控时长要更加骇人的是沙发上长条型的、线条颓丧的物体……麦宣歧。
何铃舒还没完全靠近,就先闻到扑面而来的酒精气味。
麦宣歧双臂搭在沙发上,一只手夹了烟,已经烧完了,另一只手里还捏着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水晶酒杯,液体未满,轻微晃动。他向后仰头靠过去,稍长的头发遮住半张脸孔,笼罩着阴郁的苍白,下巴冒出一些胡茬,整个人气息很微弱。
如果不是酒水还摇晃,何铃舒都打算叫火葬场的殡仪车来。
麦宣歧向来注重仪容,何铃舒常对麦葑麟骂他,花孔雀。
麦葑麟好偏心他弟弟的嘛,对何小姐解释,阿麒在生意场上,得体一些是尊重客户。
那时,何铃舒想对他讲,那是你没有见过他在爱心院时鼻涕横流,衣不蔽体的模样,简直像条野狗。不,是狗都不如。
但那时不敢讲,现在也没机会讲了。
“是你要他去的,他不会主动要去。”
麦宣歧人没有动弹,出口的嗓音很是嘶哑,几乎不像他的声音,何铃舒听到要吓一跳,愣愣站了一段时间。
好在她没有在麦宣歧面前露怯很久,回过神来,嗤了声,好笑道:“人都走了,迟来的痴情比狗都贱。”
麦宣歧不理她,抬起手来,又抿口酒。摄入过量的高度数酒精,让他的血管突起很明显,青紫色纵横在手背,一路蔓延至挽起袖口的小臂。
电话铃声响了,很传统的铃铛声。
何铃舒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响了,她拿着手机看了眼,麦宣歧比她晚点接通电话。
他讲话声音也低沉,话比往日都少,在这通对话中简洁。
“几点?”“好,知道了。”“我亲自去。”“嗯。”
何铃舒眼皮冷不丁跳了下,下意识看了日历,发现今天是小果哩归国飞机落地的日子,但她不知晓具体的时间,不过麦葑麟一定会去接女儿。
有不好的预感,不知道麦葑麟是否还用着先前的手机号码,还是不放心地给麦葑麟发了条短信——麦生,他接了个电话,可能会去机场。
发出后,想了想,短时间内又发出一条——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