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无疾心头发堵,以往单达劝人总是劝不到点子上,这次却精准地选了一个足以刺痛虞无疾的词。
为难。
他以为自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其实也会是为难吗?
他遥遥看向陆英的马车,那些清晰的笃定的念头,忽然有些动摇了。
他打着为陆英好的名义强求,是不是太自私了?
第二天一早,商队收整行囊回程,经过一个月的跋涉,终于回到了大周,丰州已经漫天大雪,却仍旧比关外暖和。
有了虞无疾的遮掩,商队众人难得住进了客栈,洗了热水澡,吃了热乎饭,舒服得像是重活一回。
可一觉醒来,陆英却染了风寒。
众人见怪不怪,这是在关外累极的病痛,只是外头凶险,她一直强撑着,一回了大周,心神松懈之下,便病倒了。
以往几回,也都是这样,众人煎药照料,各司其职,商队倒是有条不紊。
她一连睡了几日,才被自己的咳嗽声惊醒,床前的椅子上坐着道影子,她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楚,是虞无疾。
高热之下,她有些口干舌燥,可要水的声音却在瞧见虞无疾时咽了下去。
实在是不想和这个人有过多牵扯。
她没出声,自己试探着去摸茶水,却在半路上被人截住了去路,虞无疾倒了盏温茶过来,递到了她唇边。
陆英没张嘴,有些拿不准该不该喝。
“我也是才过来。”
虞无疾忽然开口,“你别多想。”
陆英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听着像是也打消了念头,应该算是个好兆头。
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这才张开嘴,将那盏茶喝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