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那妇人一脸落寞看着远走的子阙,自己的亲生孩子,为什么同自己就如同陌生人一般,或许,子阙还对自己存着些许敌意。从自己没有阻止皇帝下旨把子阙赶出宫外那一刻起,子阙就已经不认自己这个母妃了吧?更何况,在他被打出皇宫贬为庶民,在外无依无靠的时候,自己也不曾关心过他的死活。子阙恨自己,也是应该的。“我交代你做的事,你都做好了么?”妇人深呼吸一口气,把眼中的泪水硬是忍了下去。
躲在暗处的暗卫答道,“属下一切都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去做了。”妇人站起身来,踱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阴沉的天,轩儿,母妃会为你夺回本就应该属于你的一切!
子阙出了皇宫,只觉得胸闷气短,心中一股抑郁之气难以抒发,怕再运气用轻功会伤了身体,因而便在护城河边停了下来。
看着被微风拂过起了涟漪的水面。“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来这里看景?”子阙循着那熟悉声音看去,看见了骑着骏马正缓缓走来的皇甫皓玥。“你不也是好兴致,这个时候在这?”子阙把脸上的表情收了起来,换上友好的笑容。
皇甫皓玥翻身下马,放马去河里喝水,“我哪来的好兴致?刚见完四哥,一出城门,就看到你了。你好歹也是武林盟主,如此明目张胆地待在护城河边,就不怕仇家找上门来?”皇甫皓玥虽然打趣道,但却紧皱着眉头,看来,是涅北那边出了事情。
子阙并不想要参与到皇宫里这些恩恩怨怨,因而也就顺着皇甫皓玥的打趣说道,“既然我乃武林盟主,自然不是一般的人想动就可以动的。今日若没有事,不妨去你的酒楼小酌几杯?”皇甫皓玥爽朗一笑,“正合我意,走!”小二一见到皇甫皓玥那身装扮,立马就下跪,“小的见过九王爷!九王爷吉祥!”酒楼里的人听见小二的话,立马停下手中的事,纷纷下跪,叩首道,“九王爷吉祥!”皇甫皓玥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穿着只有皇室的人才能穿着的锦衣华服。“都平身吧!小二,叫你们掌柜的来!”说着,就和子阙上了二楼专属于他的雅座。
掌柜的一来,看见端坐于上方的主子,立马就要下跪请安,皇甫皓玥皱了眉,让他免礼,“把店里酿好的女儿红拿上来,有多少拿多少!”那掌柜的不敢违令,立马下去吩咐让小儿去备酒。
酒还没有上来,皇甫皓玥已经叹了好几口气,颇有借酒消愁的意味。“涅北那边的事情很不顺利?”子阙是皇甫皓玥最为贴心的朋友,因而就连这种紧密的事都会同他交谈。看皇甫皓玥的样子,定然是涅北的情形很不好,听说,涅北的朝堂上下都要皇帝换太子。倘若一旦换了太子,四王爷的如意算盘就算空了,更糟的是,以涅北二皇子的心狠手辣来看,一旦顺利登基,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处处阻止他的弘毅。到时候,羽儿也免不了是一场无妄之灾。
“涅北那老皇帝不知道被弘熙那二皇子怎么蛊惑了,如今都不上朝,奏折也都交予他来批改。虽然表里未曾要废太子,可这等只有太子才能做的事情,却让他一个二皇子来做,正牌的太子却被软禁在府中!”皇甫皓玥说的气愤,连连拍了好几下桌子,被子里的茶水都荡出来许多。
“只要涅北的皇帝一日没有废太子,弘毅就是涅北的太子,虽然那涅北皇帝此时恐怕时日不多了,但终究曾经是治理一方的皇帝,该知道谁才是适合百姓,掌握江山的人。你且静静看着就好!”子阙也不方便多说,毕竟这朝野之事,闲来无事,倒是可以和知己谈谈,可如今正是朝政动乱时,多说无益。
“难道你同四哥都知道这其中的玄机?不然,为何你的反应同四哥一样?如若废了太子,四哥就。。”皇甫皓玥及时收住了嘴,并不是他不信任子阙,只是于这市井之中,这等言论还是不要大肆宣扬的好,难免被闲杂人等听了去传到皇帝的耳中,必然会影响四哥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子阙都明白,“皇甫臻是稳重之人,也有自己的打算,你只需按照你四哥说的去做就好了。记着,千万不可自己莽撞行事,到时候,你四哥还得护着你,”谈话间,小二已经从地窖里把珍藏的女儿红都搬了上来。
“来,今日我们不醉方休!”皇甫皓玥掀开酒盖,倒了满满的一杯给子阙。子阙知道皇甫皓玥心中苦闷,便结下了,暂时也就把那些萦绕在自己脑海中的困扰都放在一边,今日,就借酒消愁一回吧!
浩浩荡荡的出嫁队伍已经向涅北行了差不多十天了,按理来说,也该有迎亲队伍来接了。这日,在南疆和北疆交接的地方,一行人选了最大的一间客栈住了下来。羽儿说什么为了节省花销,让彩衣同她住一间房便好。
小二刚打好热水,羽儿便扯掉头上的盖头,再也不理那些什么习俗了,这几天一直穿戴着有十几斤重的嫁衣,纵是她是习武之人定力超强,都忍不住想要把那凤冠摘下来扔掉。但陪嫁的嬷嬷一直都劝说着,说这样不吉利,不能乱摘。
“快来帮帮我!”羽儿正要把凤冠拿下来,却不小心被勾住了头发,忙叫彩衣帮忙解一下。彩衣手稍微用力就把那凤冠摘了下来,好生放在一旁。“这几天,倒是难得你这么安静地待在轿子里,没吵着要下来走走。”
羽儿活动了自己酸痛不已的脖子,这几天除了睡觉的时候把这凤冠摘下来,其余的时间都顶着,就连现在摘了下来,都还觉得脑袋上顶着一个重达十斤的东西。彩衣在一旁帮羽儿把嫁衣解了下来,平常连宫女都要解很久的嫁衣,彩衣不过解了几个扣子便轻松地把那嫁衣解了下来。
“彩衣。想不到你解嫁衣的手法倒是很熟练,平日。。。”平日恐怕多有练习吧。羽儿把剩下来的话咽进肚子里。彩衣的确是练习过穿嫁衣的,那个时候,彩衣一脸幸福地试穿火红的嫁衣,她也在一旁跟着傻乐呵着,想着再过几日,彩衣就该是她的四嫂了。但,最终,世事难料,原本就快要拜堂,一同恩爱到白头的两人,如今却变成了见了面都装作互相不认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