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自己这个师兄,除了尊重感激,更多的,却是一种青梅竹马相伴成长的感情,所以她是绝对做不出帮着别人去抢他喜欢的女子的事情来的。
苏瑾言哪里猜得到苏夏心中这么多百转千回的心思,只是看着她脸上犹豫不决的神色,笑道:“如果很为难,那就再等等好了。”他顿了顿又再加上一句:“我相信你如此尊重的师兄,绝对不会是一个随意草菅人命之徒。”
苏夏点点头,道:“师兄虽然不喜与人接触太多,但却宅心仁厚,要说到为医之道,他比我要虔诚许多,医术也要比我高明许多。”
见苏瑾言有些不敢置信,苏夏忍不住莞尔一笑,道:“你们只是从未见过,我的师傅师叔和师兄的医术罢了。”她说到这些东西,目光都变得悠然向往起来,缓缓说道:“有一句话你想必听过,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而擅医者则无煌煌之名。”
苏瑾言挑了挑眉。
苏夏抿嘴笑道:“真正的医者,在病人还未受到病痛侵扰之时,便会阻止病邪的发展和对病人的侵害。反而无法展现出他高明的医术来。”
她想了想,打了个比方说道:“就像战争的至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一样。”
而她就恰恰相反,曾经忘记了跟随师傅学医时的原则和誓言,竟然将政治和洛枫的利益放在了首位,不再将解除患者病痛作为最高的追求。
有些时候,为了让对方屈服,甚至还会利用医术作为筹码与之谈判。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医术本该是这世间最纯粹最神圣的,唯一的用处就该是治病救人。我常常也想,或许就是因为擅用医术为政治争斗服务,所以才会受到天谴,落得如此下场。”
苏瑾言盯着她看了片刻,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苏夏看了他一眼,嫣然笑道:“莫要担心我,想起从前的事虽然仍然有很多割舍不下的地方,但现在的生活,或许才更适合我。”
她现在武技几乎为零,召唤的是最低级的坐骑,虽然一身医术得以保全,但是就连红蝶之毒的反噬都无法抵挡,更别说像过去那样,上山下海,为了一味草药走遍天南海北的轻松自如了。
可是反而是现在,她最骄傲最喜爱的医术受到如此多的限制的时候,她反而能够从中感觉到自己真的才是一名医者。
医者父母心。
而过去的她,顶多算是医技出众的政治人物而已,算不上医者。
真正能称得上是医者的,该是她的师兄,她的师傅师叔那样慈悲为怀的人们。
只是这番话却是不用和苏瑾言他们说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政治和权力,已经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或许只有在很少很少的时候,也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人或者事情,才会让他们放下所有的一切,真心相待。
苏夏毫不怀疑,若不是南山之上,自己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妙手回春,救了苏瑾言,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快便接受自己,并如此真心诚意地对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