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刘彻才慢吞吞道。
“据儿，你可恨朕？”
年仅十一岁的小刘据闻言眼眶有些泛红，最终也只是抿了抿唇道：“……儿臣不敢。”
上首帝王发出一道意义不明的笑声，“不敢，那便是恨了，据儿，你可是觉得朕冤枉了你，不顾半点父子情谊逼你走上死路？”
刘据于是又不说话了。
刘彻也不逼他，只是招招手让他过来，难得的分出了些耐心掰碎了同他讲。
“朕接下来与你说的，你且记清楚了。”
“……江充那种祸国佞臣，你杀了就杀了，这无关紧要……”
“一个实权执政近五十年的皇帝，在朝中的威望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何况朕若所料不假，太子主和而帝王主斗，你若政变成功，相当于打了这五十年来‘主斗’派的脸……”
“……所以，这个脸，可以由朕自己打，却不能由你来打。”
刘彻一口气讲完之后，感叹自己实在是太伟大太成熟了，竟然能有这样的耐心跟一个小崽子讲道理。
然而等他含着一抹笑抬起头去看，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小刘据满脸空白，脑袋上几乎具现化的盘绕着几圈茫然的蚊香，左眼写着‘大人的世界’，右眼写着‘真乱’。
刘彻：…………
他问：“听懂了么？”
小刘据下意识的摇头，紧跟着浑身汗毛一竖，拼命的点头。
刘彻微笑：滚吧。
小崽子麻溜的抱着尾巴一溜烟跑了。
霍去病噗的笑出了声。
大殿的氛围也在终于在这番插科打诨之中渐渐解冻，恢复了曾经轻松悠闲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