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架上摆放的威士忌融和了室内低暗的暖灯光,透过厚底水晶樽沉淀出浓稠的焦糖sE,倪纾站在桌前,单手掌着手工切割好的壁身拧开瓶塞,倾斜瓶身将酒Ye倒入放好方冰的玻璃杯中。
坐在皮革椅上的男人从她手里接过,西服底下露出的黑金袖扣工艺JiNg细,雕刻着中古巴洛克穹顶纹,服饰风格一如他这个人,严肃刻板。
倪衍掩藏在半边Y影里的脸没什么表情,年华流逝,岁月将他y朗的面容磨砺得越发苍老,不变的是那对依旧深邃的眉眼,直视人时会流露出尖锐如鹰隼的目光。
倪纾捻了下衣角,不动声sE地将刚才沾在指尖上的水珠擦掉。
“学校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风言风语传不了几天,这期间你的态度很重要,知道吗?”男人没看她,自顾自抿了口酒,空气中充溢着甘甜馥郁的麦芽香。
倪纾了然点点头,心里快要嗤出声,她怎么会听不出来父亲话里暗含的警告,自己作为八卦传闻中被私生子b上门的正牌小姐,她能拿出什么态度?无非是要自己配合着演戏为徐澈正名。
她觉得自己活像法场案件里屈于强权的受害者,手无寸铁也无可奈何,被迫咽下不公为罪犯辩白,出卖了自己去维护别人。
说不怨是假的,尤其是在听见倪衍的下一句话时。
“同一所学校,弟弟在你眼皮底下都能出事,小纾…”
倪衍顿了顿,神sE未变。
“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倪纾闻言一怔,无意识对上父亲抬头探过来的目光,两人相望着静默很久,其中审视意味明显到刺痛她的眼,她脑中空白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忽地笑了。
下次?
她做什么了?
一GU莫大的讽刺感袭来,倪纾因这荒诞的猜忌倍觉心寒,她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却T会不到一丁点的亲情温暖。
父Ai是怎样的,她从来不懂,在这短短十几年中所有可称幸福的回忆里,倪衍统统都缺席,就连母亲病危告急时给他打的电话也全部拒接,如今他还要为了心Ai的儿子给自己安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凭什么?
长久以来堆积的委屈突然喷薄而出,夹杂着愤怒,冲破了她竭力伪装平静的表面。
“呵…”
她讥笑着,眼眶却不自觉的红了,“爸爸这话是在责怪我没保护好徐澈,还是在疑心这一切都是我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