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年虽然是六点就起床洗漱打扮了,可一直等到七点半都未能出门,原因是他找不到自己那只坏掉的手表了。
赵汜倚着门,也不催他,单是看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嘴里闲闲地安慰几句:“一只坏了表,有什么好戴的?”
顾华年头也不抬:“你不懂,我戴着只坏表,王先生看到了,就会给我买新表。”
“你想要,直接给他说不就行了。”
“不行,自己说和别人主动给你买那会一样吗,况且为了一只表就要开口,我想要更昂贵的东西时,岂不是要付出更多?”
顾华年,脑子算不上聪明,上学时期成绩就总是流连于末尾,一天到晚最喜欢思考的就是三餐吃什么,大概是因为他对三餐很感兴趣,所以学校餐厅和周围饭馆哪里好吃哪里划算哪里有雷他全知道,可以头头是道地讲出来,由此可见兴趣确实是最好的老师。现在他对三餐的热情减退了,对钱的兴趣达到顶峰,所以一遇到跟钱相关的事情,便会凭空生出许多个心眼子。
赵汜不说话了,他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认为再不出发,也许就要迟到。
于是将表撸下来,他递给了顾华年:“我的表给你,在车上把它弄坏戴上就行了。”
顾华年略吃惊地抬起头,因为方才翻东西翻得太起劲了,出了一点汗,他脸蛋红扑扑的,藏在浓密睫毛后的眼睛睁大,嘴唇也微微张开了,瞧着很像人面桃花。
顾华年坐在车上,终于把那只表捣鼓坏了。
车子停了下来,他对着车窗照了照镜子,认为自己已经足够漂亮了,便对赵汜露出了那种招牌微笑:“我走啦!”
然后推开车门,像只不畏寒的小鸟一样,呼啦啦地就扑向了冬日苍白的阳光中。
顾华年去会情郎,赵汜无事可做,便调转车头,回家去了。
王松风远远就望见自己的小情人顶着一张雪白的面孔推门进来,门上的铃铛脆生生地响了,许多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不知道是因为铃铛还是因为顾华年。
于是他脸上出现了高深莫测的笑容,朝顾华年挥了挥手。
视线转移到他身上了,他能感觉到,同时心里很是自满,同顾华年这种级别的美人谈恋爱,就算是个乞丐,脸上都能有光。
不过乞丐显然是不可能跟顾华年谈恋爱的,因为乞丐没钱,而钓顾华年这尾狡猾的小鱼,是需要以大把大把的金钱为饵。
顾华年坐到他对面,伸手端走他面前的热橙汁,张嘴含住了他用过的吸管,含含糊糊地开了口:“冷死了。”
“那就穿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