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伍、白盖头
我不确定自己还剩多少时间,即使询问过身边亲友、同事,他们却也没有类似的经验,但想想也是,有像我现在一样的遭遇的,似乎也不可能还活着了呢。
「我最近做了一个梦,实际上我每次在醒来後也不记得它,但是……那个梦带给我的却是真实无b的惊悚感,唯有这种感觉令我难忘,也因这样,我才觉得……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梦境似乎是所有不可解事物的开端,也是许多影视或作品会引用到的题材。虽然它老套,但却也因其无法解释、近乎没有逻辑、cH0U象,使那些作品可以更加漫无边境的编织内容,有时更能以梦境来自圆其说。
也因为如此,每当现在人们提起梦境对自己的影响时,说服听者,使人们接受的力道就更显得薄弱。梦境象徵着预言、经验、妄想、寓意,然而,对现代人而言,变成了娱乐般的存在,所以,一开始我对好友提到的梦境,其实相当不以为意。
毕竟有太多因素会影响一个人的感觉与想法,然後它於潜意识聚集,最後成了梦境,这种解释已被普罗大众所知。不过,该名好友似乎因这梦境困扰不已,即使没有双眼布满血丝、明显的出现身心俱疲现象,但的确能从对方每次的言谈中,感受到伪装不出的真实恐惧情绪。
「又是那个梦!它相当清晰,但是……我却无法记住它。有时候一连几天,有时偶而出现,然而最後给我的就只有自己即将Si去的预感!」
「记得梦境中的Si亡,都是反映现实中重生的寓意,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或许最近压力太大,又或者某天你会从某个难题中解脱吧?」
好友於人声鼎沸的场合一再表示自己如何惧怕那个噩梦,而我却也只能找到些自己知道也同时能快速带过、安慰对方的说法。毕竟距离上次他说「轮到自己了」,已超过了两个月,所以我认定那场梦就只是单纯的心理作用罢了!
直到有一天,他跑来对我说,自己终於在睡醒後想起那个梦,并且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梦境内容。
然後,过没几天,我却收到了他的Si讯。
「骑车自摔身亡?而且是在大白天,没有车的路口?这……」
「不会是跟他对我说的梦有关吧?」
「什麽梦?要不要说来听听?」
面对同班同学的猝逝,班上仅仅维持短时间的哀戚,没多久之後,大家就只会记得曾经有这麽一个人,曾经跟自己上过同堂课,一起聚餐、一起出游,打过同一款游戏。时间如同残酷的暴君,把我们的感觉、回忆、岁月给匆忙带过,我们对Si者的吊念,只能以捏造或残存的情绪、情感来佐证。假如你与对方没有深交或交集的话,彷佛还会感受到一丝罪恶感,然後这时候就必须绞尽脑汁找出两人之间的共同记忆或任何东西,使自己能沉浸在那种还记得对方并感到遗憾的情绪中。大学同学之间的联系感,在我们班上薄弱到使人发笑。
所以那名同学曾经告诉我的噩梦,成了我吊念对方的一种证明,却也成了众人茶余饭後的话题。因为这个缘故,使我间接得知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过那种经验。
记得那名同学梦到的内容,是有个人正站在一处地处偏僻的十字路口处,天气晴空万里,方圆数里没有任何行人、车辆,仅有远方有数栋高楼大厦林立,而那个人正是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源头。
他说,那个站在路口处的男人,下半身穿着黑sE西装K,但上半身被一块白sE布给覆盖,并举起一只手指着自己,另一只手指向地面。
假如那位同学最後没在路口发生自摔意外,我不会因这个梦感到刺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