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还真是忠心。”暮云眼波轻动间,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家中老父都被人捏在手里了,竟然还忍得住。”
刘清昼撕下黏在血肉上的纱布,血一滴滴坠落在被褥上,他面色不改:“殿下不会伤我父亲。”
暮云看着他僵直苍白的手指,眼眸中泛起同情之色:“若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在他手里了,真不懂你哪来的自信。”
“京中暗探传来消息,江府给令兄递了请帖,约他今日过府一叙,就算殿下不会伤你父亲,你猜那位江少卿会不会放过你兄长?”
刘清昼倏地抬头,手臂上的伤因双拳紧握血流如注,他沉吟了片刻,方徐徐道:
“你真有把握取那人的命?”
暮云仰起下巴:“姐姐从未出过差错。”
刘清昼推开小几,棕色的药汤晃出涟漪,他起身在屋中寻出杯盏,动作间血液滴在了一旁的古琴上。
暮云秀眉微蹙,她上前将古琴抱在怀里,拿出帕子细心擦拭。
刘清昼侧首看了暮云一眼,抬手斟了两盏酒,递给她一杯:
“成交!”
*
江瑀醒来时人已经在马车里了,身着里衣,外罩大氅,迷瞪着眼。
“我都没洗漱呢?你怎么不叫醒我?”
“睡吧,去了宫里再洗。”
江瑀伸手掀帘,外面天还未亮:“这么早,你带上我做什么,你昨天不是说以后就在家里批折子吗?”
“傻师兄,早朝啊。”淮瑾见他不再睡,在暗格里取了火折子,“我以后去哪都带着你,一个错眼就受伤,我是受不住了,恨不得把你拴在腰带上才好。”
淮瑾点了琉璃灯,车厢内亮起微光。
他倒了杯温茶递过去:“饿了吧?要不要吃块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