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她不等他们开口,已经转过身去,匆匆跟着医生走了。
安岁看着安馨越来越远的背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她目光近乎破碎的说:“我不该就那么轻易的答应爸爸,他希望我做的事,我……根本就办不成……”
“我以为我能保护好妹妹,照顾好妈妈,还能撑起这个家,可结果呢?我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她们,身为医生却连自己的父亲都救不了……”
在事与愿违的现实面前,她的心就快彻底碎了。
容令施用他所能做到的最轻柔的话音开了口:“你作为医生救过很多人,作为女儿也尽自己所能满足了安叔叔和桂阿姨的心愿,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能把责任都揽在身上。”
安岁面色苍白,连眨眼睛的力气都快没了,她看着跟自己只隔着一块玻璃的安建民,正是最绝望的时候,却看到他微微抬了下手。
重症监护室里的护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连忙走上前检查一番,然后走了出来。
安岁立刻迎上去,却听到护士用最沉重的语气说:“病人已经醒了,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大概率是回光返照,如果你们有话要说就抓紧时间吧。”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安岁绝望过了劲儿,并没有因此再受到什么打击,只是说:“……我知道了。”
她转身要去把安馨和桂凤枝追回来,被容令施及时拦住道:“你先进去看看安叔叔,我马上就带她们过来。”
说完这句,他扶她回到门前,然后转过身去,一路奔跑着叫人去了。
安岁如梦初醒,推门进了重症监护室,她看着刚刚摘下了氧气面罩,就连面色也不似先前苍白的安建民,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这就是他们父女俩今生的最后一面了。
“爸,妹妹和妈妈马上就过来。”她走到病床前,忍住眼泪说到。
安建民已经看清楚了所处的环境,对自己的情况也有了数,他拉住她的手,十分慈爱的对大女儿说:“我知道。”
安岁也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生怕他会忽然就不在了。
安建民满眼不舍的望着安岁,话音亦是动容无比:“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女儿,是爸爸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别看你都考上医学院这么多年了,但我那些老伙计还是听我说一次就羡慕我一次。”
安建民一直把安岁当成是自己的骄傲,他不失怀念的说:“爸爸也知道自己虚荣,但就是忍不住走到哪儿吹到哪儿,谁让我家岁岁就是这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