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后一个苹果捡起来之后,江尚歇在桌边,抹了把汗。
“谢谢。”一道不属于陈巴赫也不属于李淼淼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不用谢。”江尚下意识回。
他回复完,反应过来,嘴唇抖了抖,诧然回头,可身后一片漆黑,仅能闻见仓库陈年积灰以及若有似无的柚子花香气,而不见说话其人。
灵堂、棺木、纸扎人......还有大喊大叫着跑掉的江诗华,江尚惧意顿生,他想都没想,腿一软爬进供桌底下,他四处张望着,突然低头朝手心吐了两大口唾沫,搓了几把就朝脸上抹,抹得整张脸黏糊糊湿漉漉的——他听村里老人说的,鬼怕黑狗血,怕桃木,还怕人的口水。
“我吐死你,你信不信?”江尚身体抖成筛子。
旁边,李淼淼和陈巴赫也忙完了,陈巴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华哥呢?刚刚听见他在叫。”
李淼淼不屑道:“江诗华就是个草包。”
其他两人不置可否。
“江尚,你躲桌子底下做什么?”陈巴赫突然把头低下来,看着桌子底下的江尚。
江尚被吓得剧烈一抖,他嘴唇发白,“我觉得这里怪怪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躲进来?”
“......你们姓江的,都挺草包的。”陈巴赫看不惯江尚这怂包样子,平时瞧着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候,比自己还不如。
他转了个身,却找不到李淼淼了。
“李淼?”陈巴赫喊了一声,仓库应该是不大的,后楼远没有前楼宽敞豪华,以前不是仓库,以前是徐美书一家生活起居的地方,只是后来的徐美书一家发达了,又舍不得老宅,于是就在老宅的旁边重新又建了一栋房子。
老宅闲置不用,平时就当做仓库使用了。
发达前的房子,条件可想而知。
但陈巴赫叫出口的名字,平白在不大的空间里荡起了回音,从近到远,又由远至近。
一声一声,一遍一遍。
“李淼——李淼——李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