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后鬼气冲天,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顷刻间下降了数度,冷得人直打颤。

    而江橘白不仅觉得冷,还觉得手脚似乎被一股不可名状的黏腻给包裹住,让他无法动弹。

    他艰难地仰头,头顶萦绕着淡淡黑气,他被鬼气环绕着,像是变成了它眼中的一盘食物。

    而眼前的场景则给了江祖先今日第二次重创,他心口剧痛,喷出一口血来,“居然是这样的鬼,居然是这样的鬼!”

    “简直是,”江祖先指着江橘白身后、头顶,呐呐,“厚颜无耻啊!”

    江橘白看见江祖先吐了第二次血,他往前迈了一步,脑后忽觉一痛,接着,江橘白意识全失。

    拥有意识的,变成了已经换上喜服的他。

    江橘白看着围着自己转悠的几个中年妇女,她们都是脚尖朝后的,皆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任何家中办喜事的欢喜,一张张发青的脸,尽管身上穿着新衣,却还是挡不住从领口朝外延伸的尸斑。

    随着一股淡淡的腐肉味儿飘进鼻息,少年屏息,抬眼打量着这房子。

    房子是老房子,却装饰得雅致考究,红墙绿瓦,墙上还挂着水墨画。

    这种房子出现在山村实在是不怎么正常,但李梓雅这一家,在他们这一带还挺有名气——李家是避世研习修行的书法世家,时常有从达官显贵从外面寻来与李家高谈阔论,买几幅作品带走。

    隔壁的村落镇子,找不出一家像这样的人家。所以李梓雅的父母当年才会棒打鸳鸯。

    李梓雅......

    不认识啊。

    江橘白正在神思着,手中突兀地被塞进了一只大红的花球。

    “新郎官该出去了。”穿绿底红花纹的妇女凉凉地看了江橘白一眼,“像你这种小白脸,本不配做我们家的姑爷,但既然雅雅喜欢,那我们说不得你了。”

    “......”江橘白把花球往妇人手里一揣,“看不上就放我走。”

    妇人一怔,周身气息忽然鬼气森森,她脸上的胭脂像血一样流下来,她脖子抻长,鼻尖就差抵上江橘白的脸,“新郎官该出去了。”

    少年被吓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