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惜的尸体被拖走了,花月看着地上那一摊血,干呕了两口。
“是奴婢大意。”霜降站在她身侧,声音极轻地道,“先前就有东宫纠察魏人的消息传出来,奴婢是没料到他会连夫人也不放过,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摇了摇头,花月靠在椅背上淡笑:“谁能料到他会戒备至此呢。”
周和朔原本就忌讳前朝余孽,他是打定了主意要重用李景允了,所以会想先除去庄氏这个隐患。
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也不过是权势争斗旋涡里一个不起眼的气泡。
抬手扶着额,花月低哑地笑出了声。
“少夫人。”黎筠打量着她的气色,小心地问,“可要诊诊脉?”
“不必。”她起身,拿了一个红封过来递给他,“这些日子多谢你。”
黎筠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叨扰多日,得少夫人包吃包住已经是极好,哪儿还用得着这东西。我回去收拾东西,晚些时候让师父来接我。”
“好。”花月也没硬塞,只让霜降去帮着她收拾行李。
来的时候黎筠也没带多少东西,但就这几日,少夫人给她添置了不少,其中还有一件石青色绣花长裙,霜降收拾的时候拿出来给她比了比,笑道:“姑娘还没穿过呢。”
黎筠摇头,粗声粗气地道:“在御药房里行走,哪里穿得上这个。”
将裙子给她卷进包袱里,霜降小声道:“应该会挺好看。”
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正经的长裙了,黎筠想,也无所谓,早些受箱比什么都有用。
没一会儿,外头有奴才来叫,霜降让她先自己收一收,起身便出去了。
屋子里已经基本收拾干净,黎筠盯着包袱里那石青色的一团想了一会儿,跟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关上门,将折好的裙子抖开。
上好的绸缎料子,做工精致,轻轻一晃便是一圈儿涟漪泛下去,温柔极了。
舔了舔嘴角,黎筠忍不住偷摸换上。
刚在铜镜面前转了一圈,那合上的门突然被人一推,黎筠吓得原地跳了起来,急声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