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庆实习的室友老赵回宿舍以后性情大变,没了以前的锐气,奇奇怪怪的毛病也少了好多。那天都好晚了,我还在外面,她突然打电话哭鼻子说好想我,说自己有好多话想和我说,想大家一起喝酒,一起宿醉。脑袋一响:卧槽,我快要毕业了!意味着我已经失业了?岁月果真是把杀猪刀,换做最开始的自己定会义无反顾,说走就走,可一旦心里有了一个人就会有牵挂,会有所顾虑。再加之年过半百的父母还在为生计做力气活,指望着每天微薄的能刚好支撑家庭的收入,心里还挂念着远在上海,初入社会的姐姐和奔了三十还打光棍儿的哥哥。白天为生计,睡前为子女。父母之爱,家庭之重。
亲情,爱情,友情,害怕失去任何一样,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二年级的时候学校离家很远,夏季日头忒大,哥哥骑着自行车驮着我去上课。那天中午39度,人和自行车都快被晒干了,坐在后面迷迷糊糊,摇摇欲坠。突然,一个猛地加速我莫名其妙的被甩出去好几米,腾空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膝盖血肉模糊,柏油路和裤子摩擦产生的砖红色的血迹让我瞬间清醒。记忆中我喊了一句“救命!”
我的好哥哥,还沉浸在飞一样的速度和自我中甩我十几米远。那天,我被我哥挂了彩,我哥被我爸挂了彩。现在,疤痕依旧躺在两个膝盖那里。
三年级,十一月清晨,树林带里冰冷刺骨的灌溉水把我泡的浑身湿透,我哥,骑自行车刹车太急以至于我没抓牢坐吧翻进水沟里。我又喊了句“哥,救我!”一上午四个小时站在教学楼楼梯上晒太阳,身上是我讨厌极了的土腥味儿,来来往往的老师和同学的眼睛无一不在我身上停留一会儿。
三伏天和我哥我姐去掏鸟窝,偷人苞米和西瓜;大中午不睡觉,塔拉着拖鞋跑去老远的葡萄地偷葡萄,被看园子的大爷发现后撒腿跑的比刘翔还快;哥哥光着屁股,怀里捧着大鱼乐嘻嘻跑回家,偷拿家里的油和盐去操场烤田螺和蚂蚱。我的童年因为有哥哥姐姐而变得幸福,快乐。
今天,他们都不在我身边,他们在湖南,北京,乌鲁木齐,上海,重庆,吐鲁番,哈密……
谢谢那些很长一段时间出现在我生命和生活里的黑子们,更要谢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