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一下,高荒和高野的小队不用任何人招呼,立刻趴在了旁边的隐蔽处。
狙击手。
他们的队伍也有,高野靠着墙半躺着,回头看了看队伍里的狙击手,用手势示意狙击手锁定对方狙击手的位置,只要锁定了对方的位置,就算不能马上还击,至少他们可以计算出对方的射击死角,然后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和任何一部狙击手电影里的场景都不一样,因为他们没有时间趴在地上和对方比耐心。他们只要在任何一个地方多呆一阵子,丧尸就会闻着他们的气味而来。更何况现在有一个人被爆了头,新鲜的血腥会更快的把丧尸引来。高野队里的狙击手高荻洋次郎曾经是日本海自陆战队军官,虽然不是专业的狙击手,但军事素质过硬,灾难后渡海逃到中国,凭借着一把美国tango51狙击步枪一个人生存了很长一段时间,也练就了一身比正经狙击训练科班出身的狙击手还要强的狙击技能。加入净土教后因为语言不通,一直受到排挤,直到来到朱大昌的机动部队才得到重视。他来到中国时那把tango51早已遗失,而朱大昌配发给他的,则是一把瑞士sauerssg3000狙击步枪。凭着这把枪,这个日本人也成了朱大昌手里的王牌。
朱大昌敢拿10个人跟铁涛的50个人玩这个游戏,除了高荒和高野兄弟外,高荻洋次郎就是他最大的资本。
高荻洋次郎不但狙击技能很出色,自己琢磨打造的装备也很出色,在队伍行进中,他其实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南河区高大建筑不多,适合狙击手隐藏的地方也不多,更何况他们还有监控。他的手腕上有一台微型电脑,和张浩那里的监控系统是直接连通的,就算高野不打手势,他也已经在连线,通过快速的排查,他发现对方的狙击手能藏身的地方最多不超过三个,也就是距离他们400米、600米和800米处的三栋办公楼。
其中,600米距离上那栋楼虽然也处于监控盲区,但那栋楼的楼层很矮,最高不过7楼,而且他们经过的巷子和那栋楼之间有很多死角,经过电脑分析,那栋楼任何一个角度射出来的子弹,都不会在刚才那个位置把他的队友爆头。800米外的位置虽然比较好,但是距离过长,考虑到雨水对子弹飞行速度和飞行轨迹的影响,再高明的狙击手也不会贸然在这个距离上狙杀快速行动的目标。更何况,那栋楼周围是闹市,丧尸很多,选择那样的地方狙杀无疑是自断后路。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400米外的那座教堂了。高荻洋次郎的电脑微型电脑迅速给出资料,那是一座十九世纪建造的哥特式教堂,作为古迹遗址保存至今,不管是距离、方位还是自身的生存条件,那栋楼都更符合狙击。而且电脑已经算出弹道图,刚才那一枪,肯定就是从教堂里射出来的。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所处的这段距离,完全都处于对方狙击手的控制范围!他们现在虽然可以爬在墙根下躲子弹,但是只要他们站起来,前后左右都处在对方的瞄准镜下,最短的一段路也至少有20米。20米,就算他们会飞,也逃不出子弹的追击。对方刚才显然是故意把他们放进这个距离内的,这是非常高明,也非常狠毒的一招。因为这不是一场常规态势下的战斗,他们不可能跟对方比耐心,而对方非常清楚这一点。“高野队长。”高荻洋次郎的中已经说得非常的顺溜,不知道的人听不出他是外国人,但是常看抗战神剧的人还是能听出他中里的日本味道,毕竟大多数的中国人对日本这个民族还是非常敏感的。这时,高荻洋次郎抱着他的sauerssg3000,小声的说:“两个办法,第一,牺牲两个队友承受对方的子弹,我能在这个空隙中开枪并保证击中他;第二,呼叫炮火支援。”
这两个办法都非常简单,对方狙击手的位置完全可以确定,用远程炮火直接把楼轰塌是最简单的。但不管是铁涛的中转站守备部队,还是朱大昌的机动部队,都没有射程超过15公里的远程火炮。机动部队有步战车的车载炮,甚至还有坦克,依靠坦克去平推那栋楼房也很简单,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出动坦克过来,中间要越过很多障碍,少说也要花一两个小时,那时候他们早就被丧尸啃光了。至于牺牲队友,这更是一个让队长轻易间难以做出决定的问题。让谁去死?凭什么让他去死?就算队长冷酷的做出丢卒保车的决定,这个“卒”又怎么会甘心去死?如果采用高压逼迫手段的话,队伍顷刻就会内乱。高野看了看周围的兄弟,苦笑了一下,伸手扶了一下嘴边的麦克风,说:“张副官,恐怕要gaeover了。”随后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想活活被憋死,我去。高狄接任队长,高荒你当副手。”
对方只是玩弄了一个小伎俩,他们就陷入了绝境。这个时候再讨论他们是不是一开始太过于轻敌大意已经没有意义,高野无法叫谁去死,只能自己牺牲。但他死后,队伍一下减员两人,这场游戏怎么玩,还真不知道。更重要的是,他是这支队伍的头脑,高荒不具备领导才能,高荻洋次郎不能服众,小队的前景堪忧。
致命的是,他们没有时间犹豫和讨论,就在高野深吸一口气冲出来时,高荒也不出他所料的冲出来要保护他。高野那时候只剩下一阵臭骂
“高荒你个白痴!你以为我拿自己的命出来,是为了换别的人吗?”
但是,当高野做好一丝的准备时,他的脑袋却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被远处飞来的子弹打爆。一秒钟以后,高荻洋次郎挺身而出,按照电脑捕捉和自己计算的方位瞬间开枪,然后,他愣在了那里。
对方开了一枪之后就走了。
真的走了。
“我们输定了。”指挥所里的张浩一声叹息,这场游戏已经不由他来主导了。更由不得游戏中的高野小队来主导,小队在还没照面的情况下就损失了一个人,更致命的是,他们的士气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对方那个狙击手,摆明了就是在玩他们!
而这时,边境和临时充当他的观察员的左半夏已经消失在了迷蒙的烟雨中。如果不是季忆的命令,他是有绝对的把握把那支队伍困死在那个地方的。他并不担心对方会使用重武器,如果有,他也有把握提早发现,提早逃命。他更不担心对方会采用丢卒保车的方案,他对自己的射击速度有绝对的信心,就算对方的射击也足够快,他身边还有左半夏呢。
边境不会觉得把左半夏设计成他的肉盾会对不起这个女警,他是个杀手,他考虑的,从来都只是怎么完成任务。而怀着一腔热血来做他的助手的傻瓜警察,更不会是他同情和怜悯的对象。
走的时候,边境在想,季忆是不是知道他会这么摆弄左半夏,所以才勒令他打了一枪之后必须马上转移。很可能真的是这样,这样的话,那个女孩的计算也太妖异了。或者,她只是想玩得更疯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