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梁延奇怪的挑眼看过去她,又顿了一顿,“当初我父亲前来提亲,你应当乖乖嫁给我的,这样谁也不会死。你的家人不会死,我的家人也不会死。”
他这厢说罢了,萧子窈便不由得沉吟一瞬。
“我爹爹一心抗日,即便是我嫁与了你去,他也要北上、也要命我四哥北上!他先是萧大帅,然后才是我爹爹,我不敢比家国重要。”
她枯坐着,只管静静的望尽那长夜。
“梁延,生死有命。我如此,梁耀也如此。你我两家不和,也都是命中的注定。”
梁延低回道:“既然生死有命,那你又何苦垂死挣扎?”
萧子窈施施然道:“你说的不对。我还不至死,不过是绝处求生罢了。”
只一瞬,梁延便失笑了。
“萧子窈,我总以为你吃过了苦头就会明白的。女人要天真,不要聪明。天真但不蠢、又没能聪明到看得透男人的最好。”
“黄公杀虎的故事你可听过?黄公自恃高明,却反被虎所杀……玩弄情感之人,也终将迷失于情爱之中。我等着看你与沈要如何收场。”
车子渐行,南山近了。
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
旷野似有钟鸣,却不见鸣声上下,唯见石除绵延不绝,翠云庵扶摇绝顶。
山脚下,车子适才熄了火,梁延便好整以暇的笑道:“这么高的山,一看就很难爬,好在你也不算全然娇生惯养的。”
萧子窈听罢,只管不声不响的睨了他一眼,根本不屑一顾。
索性,她的行李并不很多,不过一只皮箱尔,倒也拿得起。
却是梁延拨与她操使的下人,实在教人放心不下。
——竟是那不知好歹、复又被她划花了脸皮的小莲。
眼下,小莲根本哭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