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还余下一点白茫茫的噪音,他的脑海里也余下一点白茫茫的空想。
若是萧子窈知道了真相……
——她还会爱他否?
真奇怪,比起可能会死的结局,他也许更在意于此。
那便就让他二人互相毁灭、互相深爱罢。
反正,他早已经罪无可恕了。
沈要下楼去时,萧子窈正兴致缺缺的吃着一碗酥酪,饭菜用纱笼罩着,有些冷了。
“我叫郝姨去把菜重新热一遍。”
“没事,冷的也能吃。”
之于吃食,沈要总是不大讲究的,许是曾经吃惯了饥寒交迫的苦,他便全然不懂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道理。
于是掀了纱笼,却又见菜色工整得仿佛纹丝未动,心下立刻便起了疑。
“菜不合口味?”
萧子窈漫不经心的应道:“在山上吃惯了清汤寡水,忽然有些吃不惯油盐罢了。”
他还不懈,又问道:“那怎么吃得下酥酪?”
“我想鹊儿了。”
她于是很不得已的、恹恹的一叹,“呆子,我已经离开家很久了。”
沈要只管将她话里的刺咽下去,又将那鱼里的刺撇出来,默默无言。
四下静了半晌,他风卷残云似的扒饭收光满桌,终于抬眉。
“郝姨是不住家的……子窈,你要不要再挑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