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离开,林阿三挠了挠脸,惊讶道:“这盈泰堂倒是挺接人气的,竟还准许人写欠条,难道就不怕收不回银子吗?大哥,我们身上可没有三十多两银子,不若就写个欠条。待得我们离开,天高皇帝远的,她也寻不到……”
“大哥,你怎生这般看我?”
“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这盈泰堂厅内正中挂着的是县令送来的牌匾,往日里与县衙官差多有往来。你以为她的欠条那般好签?”
“那可不是简单的签两个字。”周羡冷笑,“按照本朝律法,盈泰堂的欠条需得与官府县丞处记录,需得用路引,还得摁手印画押。这就需要清白来历,你可买齐了这等名帖?”
“至于抵押之物,你是要拿你这颗脑袋抵押在此吗?”
林阿三听得头脑发昏,“大哥的意思是,姜大夫是在打探咱们的来历?那,那难道她知道什么?”
“哼。”周羡嗤笑一声,
并不应声,而是朝他招手,示意他凑近。
林阿三不解,但还是听话上前,待听得周羡的暗声嘱咐,不由瞪圆了眼,“大哥,这……”
“我伤势已大好,现在正是好时候。而且,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你且速速去办,莫要惰惫,把之前跟你说的事情都一一办了去。”周羡沉声道。
林阿三惊诧之余,却对周羡的话素来是言听计从的。
“是,我这就去办。大哥,大哥也得保重。”
说完,他就脸色苍白地跑出了病房,迎面还撞上了捧着药的胡商枝。
胡商枝捧着的药罐哐当落地,好在里面都是煮过的药渣,虽溅了一地,好在没造成什么大损失。
他抿唇抬头,却对上林阿三噬人般的眸子,顿时嘴里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听着林阿三朝他恨恨地喷了口气,就跺脚快步离开了。
胡商枝倍感莫名其妙,随之而来的是委屈。
这人好生无礼!
他准备去后院拿着扫帚来打扫,刚好就觑见胡菘蓝跟姜映梨正在屋檐下说话。
胡菘蓝不解道:“师傅,您为何要我跟周公子说,他的药费是三十七两银子?他的汤药费分明只有八两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