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精的作用下,李队长和孙师傅兴致纷纷被点燃,一人坐在桌子的一角,时而高举酒杯,时而手舞足蹈,夸张地描绘着自己的光辉历史。

    什么某首长会面,什么冲锋陷阵,每一个字都像是金片,贴在他们身上熠熠生辉。

    在场的其余几位大爷倒是没有这么丰富的经历,但活了大半辈子,终归也会有些高光时刻。

    李队长和孙师傅说累了,也会听其他人讲讲各自的履历,但往往聊不了几句,话题莫名就会拐到部队方面。

    在这些话油子面前,杨覃一整晚都没插上几句,他倒也不在意,注意力大多集中在眼前的佳肴上。

    等大爷们尽了兴,陷入聊天真空期时,杨覃才接过话茬:“说起来,我有个朋友也在部队待过,还拿了三等功。”

    这话立刻吸引了众人注意,要知道在场的两位老兵一个比一个威风,最后也只敢给自己贴个“险些被记功”的标签。

    既然杨覃谈起自己朋友,年龄估摸着也不会相差太多。

    这就有点意思了。

    “说来听听。”桌子另一端,守西门的朱大爷饶有兴致地接茬。

    “其实也没啥,就是军事比武拿了几项第一,顺理成章被报了功。”杨覃夹了只生蚝,挑出肉块送进嘴里,咽下肚后又接着道:“不过那证书亮出来是真有面子。”

    李明山听了这话,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我当兵的那个时候,南越人成天挑事,头两年还好,我们还能在军营里训练。后来爆发自卫还击战...对于上了战场的士兵来说,每天都是比武大会,赢了没有奖励,输了,可就等不到阖家团圆的那一天了。”

    “老一辈军人都不容易。”杨覃发自内心地感叹。

    孙师傅点了点头,也开口道:“我年龄小一些,没经历过那个残酷的年代,但当兵那会没少听部队里的人聊那场战争。”

    “话说,孙叔你们那会有军事比武吗?”眼看氛围有点沉,杨覃转移话题道。

    “当然有,我刚才都忘了说,除了从深井里救出小孩那事,大比武是我最接近记功的一次了。”

    “呸,要真有这事你早就吹上天了,这么些年根本没听你提过,孙贼呐,你可别喝点酒就开始给自己乱贴金。”和朱大爷搭档守西门的庆大爷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大声驳斥孙师傅。

    庆大爷原名庆文,和孙师傅是十多年的老友,二人心态都很年轻,非常乐于给对方起绰号。

    “骗你有求用!八七年,我二十一岁,楚北军分区军事大比武,我拿了第四名,前三都能报功。”孙师傅整张脸涨的通红,今晚就数他喝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