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横身抱着陆暄暄站在朱红色的宫墙之下,一双幽深的眼眸毫无半点波澜,犹如一潭死水。
陆暄暄屏息凝神的望着沈朝,轻声道:“师哥,其实皇后也是个可怜人。”
沈朝:“这世上的可怜人不少,皇宫之中,尤为多。”
沈朝抱着陆暄暄朝着寝宫走去。
两个人回到了寝殿内,沈朝将陆暄暄放在了床榻上,他给她盖好被子:“睡吧。”
“师哥,我想求你件事。”陆暄暄的语调带着几分哀求:“那夜咱们一起去往太液池时,皇后伏在皇帝的病榻前哭得很伤心,我身为旁观者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真情,反正皇后也是要注定此生幽禁宫中的,若将帝后二人囚禁在一起,可以么?”
沈朝移目看向陆暄暄。
四目相接,他的目光防备而谨慎,就那么幽幽的凝视着陆暄暄,随着他望着她的时间越长,陆暄暄心头的慌乱与紧张越浓。
沈朝意味深长的问她:“如果他们诞下了孩子怎么办?”
“师哥若是担心此事,我可以送皇后去往太液池,在路上我会把当中利害与她讲清楚,当然,若是师哥不相信我,可以派人跟着我就是了。”陆暄暄顿了顿,又很快地转了话锋:“我倒是觉得帝后如今已经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焉敢将孩子带来这世上涉险。就连小华佗和醉心私奔都怕孩子将来受人冷眼,至今膝下无所出。帝后被幽禁深宫,焉能不晓得这当中利害。”
陆暄暄说着抓住了沈朝的手腕:“师哥,就算我求你了,行么?让他们两个可怜人在一起吧。”
她的眼眶愈渐泛红:“我不知道他们还能活多久,但至少在有限的日子里,给他们个自在吧。”
沈朝望见陆暄暄的眼中泛红,目光之中的防备渐渐淡去:“可以,我应了。”
“睡吧。”沈朝抚了抚陆暄暄的鬓边:“我在这陪着你,睡吧。”
太液池,清晨。
太液池的湖面封了冰,坚韧的冰面残存着一层薄薄的陈霜。
皇后和宫女曦屏立在湖畔,皇后遥望向太液池中央巍峨雄伟的宫墙,她的呼吸急促而仓皇。她收到了陆暄暄写给她的书信,信中交代了让她故意说出昨夜的那翻话,致使沈朝听见。她信中说有办法救帝后出囹圄,并且问了她锦衣卫之中何人是自己人可用。
皇后看向精致的马车,那里坐着沈朝和陆暄暄,她始终没有办法告诉陆暄暄。
沈朝淡淡撩起了车帷,坐在马车上凝视着皇后:“还不走?”